时书:“是有点饿……”

“可怜,快过来坐!”

时书还在发怔时,谢无炽说:“再吃几碗得入赘偿还了。”

时书:“……”

谢无炽安静,片刻后道:“吃,你在长身体,吃饱了其他的先不管。”

时书接过递到手里的碗,杨姐拿帕子擦他额头上的汗,满脸阳光红润的笑容。时书很招姐姐辈和阿姨辈奶奶辈的人喜欢,摊前坐着两个大婶看到他也笑得合不拢嘴。

时书红着脸,谢无炽了然于心:“她们看你,跟男人看甜妹差不多。”

时书:“?”男人中的萝莉?

吃完了几个姐姐婶婶还笑眯眯和他打趣,时书说两句话就脸红,反应也有点慢,但每个问题都会回答。一般问他多大年龄,哪里的人,家里有什么兄弟姐妹。

时书站在篱墙外和她们隔着距离,没一会儿,一群庄户从旁边走了过去。

“喔唷?!”旁边突然有人起哄,几个姐姐婶婶的脸色一变,连忙低头纳鞋底绣花。

怪怪的氛围,男人中有人瞪了时书一眼,时书跟杨姐道谢后离开豆腐摊,问:“不会闯祸了吧?”

谢无炽:“难说。”

时书一脸狐疑,回到庄上,庄里的病怏怏的少爷盯着他看老半天,一旁站着刚才路过的男人,他抬了抬手:“你每天是不是很闲啊?”

时书:“啊?”

少爷看他的俊秀的脸,再看他颈口白皙的肉,咬牙切齿:“你现在上集去,给我买一斤糖块儿,我晚上喝药了吃。”

时书:“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

少爷背过手,道:“赶紧去,我嗜甜。”

老子惹你没?天都快黑了让我去买东西,这不纯纯压力我?时书强忍住吐槽欲转过身,大柱上前往他手里塞铜板,说:“少爷听说你跟卖豆腐的杨姐说话,不高兴了。你上集买两斤糖去,哄哄他。”

我哄他干什么?神经啊?

但时书不敢说话,转身,出了院子。开始了,又开始了。牛马一样的生活。时书破防点被引爆,拿了根棍子上集市去。得走快二十里路。

一想到这儿,时书心里不高兴,好在有谢无炽陪他一起,勉强没那么破防,一边走一边带了根火把。古代总是一到夜里就什么也看不见,家家户户关上门,生人勿近,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时书去过几趟集市,认得路,但一到晚上辨认困难。桥边,窄路,野狗,树林,鬼火,眼前茫茫青烟,,一到夜里路边还有野狼。

时书路上的话少了很多,谢无炽走在他身旁:“心情不好吗?宝宝,你原地能跳多远?”

时书心不在焉:“立定跳远?至少两米五吧。”

谢无炽:“这条线试试。”

月光照在路上,树枝落下一道阴影。时书站在原地几乎没什么准备就起跳,跳到了非常远的位置。谢无炽笑着说:“这么厉害。”

时书笑了一秒,马上又想起了要买的两斤糖,笑不出来。

谢无炽:“注意力不集中。”

时书:“我现在笑不出来。”

谢无炽:“别怕,去哪儿我都陪你。”

时书被他打岔,情绪依然不太好,说:“没事。”但其实脑子里想的全是回家,爸妈,和对这里的陌生。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等走到集市上的小镇,天色很晚了,月光照在石板上像撒着细盐。

时书去糖店敲门,听到一声嘟哝,这家人睡了,开门掀开缸给他打了两斤糖。

时书拎着糖,往回走了没几步,肚子里饿得很不舒服。他俩这都走到晚上九点多了,回家得深夜十一二点。

时书在黑夜中眼睛发湿,谢无炽拎过糖包,牵住了他的手:“没什么,别害怕,我们走回去就是了。”

来的路和回去的路都陌生,经过的山野和竹林都和从小到大的路不一样。时书腹部不舒服,一开始还装作若无其事,慢慢就崩溃地“嗷呜”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