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
而另一头, 秦村的海岸沙滩旁, 四五个青年正围在一株椰子树下, 沙滩上踩出脚印, 大笑大闹:“别站那么近! 这椰子扔你头上可不是好玩的, 村东那个王大叔知道吧? 以前被椰子砸, 在家躺了几天才起床!”
阿雷边跳边说: “再往左, 往左就够着了! ”
“你脚下注意点儿啊, 不行下来, 我上去! ”
少年的身影在碧绿树叶间若隐若现, 白净皮肤反射着傍晚时夕阳的金色辉芒, 时书口中叼着一把短刀, 往前踏一脚: “说过了, 十里八村爬树小能手, 我马上就够到了。”
“再往左! 再往左! ”
杜子涵焦虑: “什么再往左! 小书你别过去了, 你真摔下来怎么办? 不要去了……我不吃这个椰子了。”
来福摇尾巴: “旺旺旺! 旺旺旺! ”
时书手握着锋利的匕首, 勾起: “没事, 别担心我。小事一桩, 我割了椰子马上下来”说到这个字, 往前送力, “咚! ”地一声, 椰子往下掉在沙滩上。
“差点砸我头上了! ”
“让你们避开了! ”时书数了数椰子个数, 扔下刀子准备下树。抱着树干“嗖”一声往下蹿, 一群人高高兴兴起哄, “快快快! ”
“我来了我来了, 最圆的留给我! ”时书兴冲冲抱着树往下梭, 碧蓝的大海反射着太阳的金光,似乎有些刺眼。
忽然, 时书产生了一瞬的眩目之感, 接着头重脚轻
下一瞬间时书重心失控, 猛声: “救命! 手滑了? ”
身体下坠。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时书闭上眼, 再睁开时, 身下正在摇晃, 光线从海边落日变成厚重帷幕遮掩后的漆黑。耳边传来马匹的嘶鸣和马蹄的震动, 眼前似乎是一方狭窄封闭之处。
“不是, 这哪儿? 摔出幻觉了? ”
时书连滚带爬摸起来, 慌慌张张看清身下的床褥卧着一人, 也许是跌落的动静太响, 时书后退,那人声音响起: “谁……”
虚弱, 但沙沙的, 熟悉的耳感。时书后背爬上一股针刺感, 马车帘子被风开, 一线光芒映亮马车内的光景。
四目相对, 时书心一下跳到嗓子眼: 谢无炽?
上一秒还在秦村割椰子, 下一秒……脑海中迅速划过大盛府的风雪夜, 凌晨在雪夜中奔出城门,谢无炽手腕被捆在床栏, 说出的那句我爱你。时书像被砸了一拳似的, 眼前阵阵冒金星, 喉咙发痒。
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时书遏止住喉咙中的冲动, 在理智归位前先注意到谢无炽的病容。
“……”
谢无炽浑浊的视线也看清了时书的脸。
目光相对, 时书只想消失, 但双脚却莫名其妙地钉在了原地。
马车仍在前行当中。
谢无炽看着他, 缓慢呼吸。
时书再想了两秒, 忽然明白, 自己突然降落在这儿, 不是梦? 谢无炽难道也当成幻觉了?
时书抬头, 再看了他一眼。
谢无炽额头上贴着药纱, 阴郁的眼下绀青, 唇色寡淡, 生命被抽离的浑浊死气, 躺在枕头和被褥勉强搭成的床铺上。
大半年没见, 记忆中身体健康的人, 怎么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时书满心疑惑。
“驾! ”马夫甩了马鞭, 太监端着茶水在马车外追问: “大人, 喝水吗? ”
一声, 让时书迅速有了实感。他站在马车内一动不动, 后背僵硬, 舔了下唇, 谢无炽阖着眼, 目光定定地看他。
瞬间, 时书后背又发麻。
“……”谢无炽在生病, 把自己当睡梦中的幻觉了?
此时, 太监也掀开了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