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何在?!”

“大妹子,太闹腾,”老糊涂的酒终于醒了,他摇摇晃晃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再次栽倒,最后他也懒得起来了,直接坐在冰冷的青砖地板上,靠着放刑具的架子,喷着满口恶臭的酒气,磕磕绊绊地指着吴先生道,“师兄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刚进天门宗你是多么青葱水嫩的小姑娘啊,如花似玉,有礼貌,说话还会红脸儿,现在怎变得如此刻薄?不过就是你家刘师兄变心抛弃了你嘛,何苦为这种男人做一辈子老姑娘?大不了帮你再找一个嘛,保管比刘师兄更英俊更有才华,免得你日日独守空闺,性格扭曲,看不得年轻人谈情说爱。”

他醉糊涂了,口不择言,字字句句,揭开吴先生心里最深的伤疤,戳得她鲜血直流。

吴先生勃然大怒:“你,你这胡说八道的混蛋!鹤舞!替这不像话的家伙醒酒!”

“是!”鹤舞背后缓缓展开一双光点组成的白色鹤翼,每片羽毛都化作生命般游动的银色丝线,飘向老糊涂。老糊涂见势不妙,手足并用想逃,奈何醉得太深,摇摇晃晃跑不得多远,很快便被银丝追上。在抗拒中,千百条银丝缓缓侵入他的体内,在五脏六腑中流转,将酒味在空气中扩散,越来越浓烈。

老糊涂惨叫着:“痛痛痛,大妹子温柔点。”

吴先生喝道:“鹤舞,多用两千丝!好好将他用酒腌过的身子收拾清爽!”

鹤舞的双目化作雪白,羽翼越发耀眼,更多的银丝在她身上飘出,侵入老糊涂的体内。

老糊涂被缠得像个茧子,他无助地朝萧子瑜伸手,哀求:“好徒弟,快来救我!”

“是!”萧子瑜听从师命,想伸手切断银丝,银丝却穿过他的掌心,毫无停滞。

“干什么呢?”岳无瑕将他拉回来,体贴道,“鹤舞的银丝洗髓虽然难受,却对身体很好,你师父身体被酒毒侵得太甚,是该收拾下了。”

萧子瑜觉得也是道理,安慰师父:“良药苦口,治病总是不舒服的,你就忍忍吧。”

老糊涂老泪纵横:“我白救你这不孝徒弟了!”

不知过了多久,银丝渐渐褪去,老糊涂浑身是汗,气色却明显红润了不少,脑子渐渐清明,他看着吴先生气得发黑的脸,也发现自己刚刚说得太过了,有些愧疚,便凑上去安慰:“大妹子,我也是多喝了几杯,救徒心切,口不择言。你看在师父当年替你教训过那个混蛋男人的分上,饶了我这回吧。”

吴先生想起老糊涂当年那所谓的教训,生生将她后路断尽,更加恼火,就想抬手给这没皮没脸的家伙一耳光。可惜老糊涂始终是长辈,是教导过她的师父,她自认尊师重道,为了在学徒面前以身作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几乎是硬挤出一个比杀人还恐怖的笑容,朝严先生行礼道:“此事既与绿竹林无关,应由刑堂做主,我就此告退。”

老糊涂赶紧叫:“大妹子,别急着跑啊。”

吴先生用最快的速度带着鹤舞离去,走得太急,险些被门槛绊倒。

严先生看着这满屋混乱,心里暗叹,他对这种男女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厌恶至极,更没有兴趣去研究什么两情相悦、相爱相知之类的屁事。他只在乎萧子瑜和蓝锦儿违反了门规,在夜半溜出宿舍乱跑的事。他有心将两人拿来杀鸡儆猴,奈何老糊涂在旁边虎视眈眈,只等他下令重罚就扑上来胡搅蛮缠。他好端端一条汉子,珍重脸面,却抵不过别人不要脸,思前想后,借着吴先生和老糊涂的打闹下个台阶,以初犯为由,判了个较轻的处罚,命两人去打扫刑堂的牢房,勒令要一尘不染。

萧子瑜松了口气,他最不怕的就是干活。

蓝锦儿在家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来了天门宗后,被遣去照顾饲养妖魔,也吃过不少苦头,倒也不将打扫牢房放在心上。只有蓝锦年心疼妹妹,对萧子瑜越发横眉毛竖眼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朝师父请命,号称带两人去干活,准备将重活统统丢给萧子瑜做。严先生不太关注这点小事,倒也随得他去。

如今,天门宗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