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很大,陈静安的鞋子大多不防水,你穿这个吧。”他把雨鞋放在地上。
长大后,祝年年很少穿雨鞋,完全忘了这是一种最难穿的鞋子类型,她一手拿着雨伞,站立失衡,差点往前扑倒,是门口一只及时伸来的手,稳稳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站好。
后来,在她次序穿完两只雨鞋的时间里,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
她和陈静安正在灵魂互换,那么这股身体接触带来的强烈心动,是属于生理反应还是属于心灵反应?这份心动到底是属于她的,还是属于陈静安的?
走出单元楼前,祝年年脑子里想的是这个。
昨晚听陈静安说陈长宁和她会有那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后,祝年年已经很难抹除这则信息带来的隐秘诱惑了。
路上雨声喧哗,祝年年稍稍移动视线,就能看见陈长宁的侧脸,他清隽而瘦削的脸因病态而苍白,衬着雨幕和街景,有一种清冷又鲜艳的美,他的鼻子长得尤其好,祝年年以前听邓莎莎用过一个形容,“想在陈长宁的鼻子上滑雪。”
够了。
祝年年兀自摇了摇头,想将自己无边发散的旖旎幻想甩出大脑。
和陈静安灵魂互换的第六天,祝年年想用心记下和他相处点滴时刻,哪怕这样并肩在雨中行路,于她而言也是幸福的时光。
“昨晚我和爸妈谈过了,征得了他们的同意。下完第二节课,我在年级组办公室等你,去和陈静安班主任申请转科。”
陈长宁略带沙哑的声音瞬间将祝年年拉回当下场景,周遭车声雨声重新入耳,她定了定神,道:“好。”
“你和陈静安中午还会碰头吗?”
祝年年脑中划过昨晚睡前短信的记忆,察觉到自己的停顿引来陈长宁的探究目光,她赶紧说:“会。”
陈长宁一手撑伞,另一手握拳在嘴边挡咳嗽,他停在公交站前,和祝年年侧身面对面,神情郑重道:“请帮我转告她,我知道她和你互换的真相。”
“但你不是……”
“她应该知道自己胡闹够了。”陈长宁接过祝年年没说下去的话,“你告诉她,昨晚我在网上查到一些资料,你们的状况在科学界有讨论,正确的描述是,记忆互换。”
“记忆……我们不是灵魂互换吗?”祝年年不解道。
“灵魂是宗教和哲学概念,在科学界没有被证实存在性。”陈长宁缓声道,“你是文科生,理解起来比较麻烦,不用知道得太详细。”
他的搪塞很客气,至少听上去是这样。
祝年年还是感觉到受伤。她记起陈静安说他的优秀给人压力,现在想想,确实是的。
转科的事项聊得很顺利,有陈长宁亲自出马,加上陈爸陈妈也先后和班主任通过电话,前后没用多久时间就确定了。
大约是为保险起见,陈长宁最后还在班主任这里留下一个B方案,声明万一以后陈静安又胡闹后悔,能否再给最后一次机会转回来。班主任尽管看上去为难,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由于涉及档案信息,转科的手续还需要到教务处跑一趟,教学楼和教务处的楼有长廊相连,办完手续出来,祝年年看见长廊另一头,爸爸――她的爸爸――正和陈静安一同朝她和陈长宁走过来。
陈长宁咳嗽声剧烈,整个上半身都微微往下弓起。
祝年年赶紧帮他拍背顺气。
四人相会之时,由祝爸带头先打了招呼,“你们也来办转科?”
陈长宁脸上红潮未退,仍挤出礼貌笑意点了点头。
“年轻人是不是感冒了?”祝爸关切地问。
“着凉。”陈长宁的目光短暂在陈静安身上扫过,“谢谢祝叔叔关心,我们去教室了。”
“好,去吧。注意身体,实在不行就去趟医院。”
“好。”
陈静安这边,祝年年的转科手续办得也很顺利,把祝爸送出教学楼时,第三节课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教室外几乎空无一人。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