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晚上喝了太多气泡酒,她半夜醒了去了趟洗手间。

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些动静。

她拉开卧室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卧室的点点灯光漏出来,能隐隐看到客厅里的大致轮廓。

男人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单手扶着额头,背微微弓着,像一座沉闷又颓败的大山,周身萦绕着低沉的气压。

她心念微动,瞌睡都醒了几分,上前两步。

“你怎么了?”

“……”

男人背影微僵,猛的转头。

对着光,阮知夏才看到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轻触了下他的额头,声音带着担忧,“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陆景深猛的抬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阮知夏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陆景深……”

“我吵醒你了?”

他终于开口,嗓音有些哑。

阮知夏摇摇头,“没有,我起来上洗手间。”

陆景深像是顿时松了一口气,扯着她的手腕往沙发边拉了一下。

阮知夏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男人长手一揽,轻松将她揽入怀。

他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箍着他,低着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阮知夏挣扎了两下。

他轻声祈求,“夏夏,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阮知夏没动了。

他以前耍心机接近她,或多或少带着些许强势的意味。但是现在不一样,更多的像是依赖,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

阮知夏僵硬的身子软了些,靠在他的怀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说话。

昏暗的光线下,两道身影依偎着,温馨又安静。

良久,阮知夏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做噩梦了?”

男人下巴抵在头顶,轻轻蹭了蹭,“我梦见他没死,他枪口对准的不是二哥,是你……我明明一步就能跨过去,但是我动不了……”

阮知夏心里微震,大概能想象到他描述的场景。

还是跟上次的事有关。

虽然黎彦修说他心理强大,这件事对他没造成多大影响。

但陆老爷子给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午夜梦回,还是会不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安慰,“都过去了,没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深才松开了她,声音黯哑低沉,“好了,去休息吧。”

阮知夏不放心的看着他,“你确定?”

这男人太会隐藏真实情绪了。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都过去了,但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么一出。

再细想的话,从出院到现在,这么多个夜晚,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会不会也有睡梦中惊醒的情况。

“其实,不怎么确定。”

“……”

他这话一回答,阮知夏长叹了一口气。

行了,会卖可怜了,应该真的没事了。

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屋。

门关上。

阮知夏靠在卧室的门板上,脸上的表情没有刚刚那么绝情冷漠。

就算明知道他有卖惨的成分,她都真的狠不下心来。

她清楚身处绝境的感觉。

也期望能有人带自己走出黑暗……

如果与自己无关还好,关键是这件事跟自己有关。阮知夏思前想后,把这件事归结为帮二哥还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