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骨子里有共通的浪漫和诗性,有些不切实际的冒险,即使缺乏理由也可以一意孤行。

骆悦人站在车窗外。

“其实,我谈恋爱了。”

骆文谦本来愣着,闻声惊喜地扬高嘴角:“是吗,谈恋爱了?谁啊?爸爸方便问吗?”

这一秒,忽然变得很神圣。

她认真说:“他叫梁空,你知道的,就是大一寒假我去洛杉矶找的那个男同学……我把他找回来了。”

“很喜欢吗?”

之所以没有跟外婆舅妈她们说,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回答一堆查户口一样的盘问。

但是骆文谦不会,骆悦人也知道他不会。

她“嗯”了声。

骆文谦冲她笑笑点头:“喜欢就好。”

电梯迟迟不下来,与骆文谦分别后,那股心热依旧留存,甚至有扩散的趋势,她没忍住给梁空发消息。

[我刚刚跟我爸爸说我很喜欢你。]

发完,她就在羞耻中懊悔,连忙点了撤回,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跟家长说今天跟谁玩了,很喜欢谁吧,

太幼稚了。

电梯到层,屏幕里跳进新消息。

LK:“?”

她以为撤回及时,梁空没有看到。

骆悦人:[不小心发错了。]

几秒后,进一条

LK:[发错人了?]

骆悦人没经心地应下,打算敷衍过去。

[嗯。]

结果微信电话直接打过来,大少爷声音不爽。

“原本发给谁的?你跟你爸爸说你喜欢谁了?”

骆悦人瞬间头大。

完蛋,他看到了,还越描越黑。

“嗯……是你,”她小声又诚心地解释道,“我只是有点不想告诉你,才刚刚谈恋爱,我老是把喜欢你挂在嘴边,显得有点轻浮吧。”

梁空笑了声,他音质低,又有清越感,每次这种懒散发笑的声音,都有种痞坏的意思,叫人听着面红耳赤。

果然,话也不正经。

“我求你轻浮吧。”

骆悦人简直哭笑不得:“哪有求人家轻浮的,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那怎么说,求你说喜欢我?”

电话那边有狗狗的叫声,轻软的,让她站在上升的电梯里,腾空一瞬,想到过去很多画面。

梅惠一直不让养狗,她真的很喜欢妹妹,梁空也经常带出来给她玩,很多个场景里,她把妹妹抱在腿上,给它换衣服,教它握手,跟它做游戏。

梁空呢?

那些片段里的梁空,是在旁边看她吗?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对他太缺乏关注,也不止这一件事,高中那会儿,很多开心的事回想起来,画面里都是缺少梁空的,他一定在场,但他在她的记忆镜头之外。

好像,他只要看到她开心就可以了。

他以怎样的形式,直接或间接的参与并不重要。

电梯到层停稳有小幅缓冲,厢门移开,静了几秒的听筒里,梁空接着之前的话,又说了一句,低低的。

“我也求过。”

骆悦人握手机的手紧了下,像摇晃多时的碳酸饮料,在一个小小的动作里猛然抠开,噗呲一声,酸涩炸裂,压着心脏,顶着喉咙,叫人说不出话。

千言万语汇于舌齿,尽数滞留,过时不候,也可能于事无补。

她选择回到当下,用郑重轻柔的声音跟他说:“那我轻浮吧。”

以后你求什么我就答应什么。

我不想你再有任何徒劳和遗憾,即使是星光落在你身上,我都希望它是即时的。

……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