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叔叔正一脸看年轻人谈恋爱的笑意,见骆悦人难为情,立马将中间的挡板升了上去。

骆悦人上了车,刚坐稳就被他拽过去,人斜坐在他腿上,一抬头,视线就被一团黑影压下来,带着熟悉的气息,没等她适应,下巴就被人轻轻捏住,朝上抬,唇瓣一热。

一大捧花还在她怀里,被迫蹙挤在两人之间,她挪出一只手去搂他脖子,回应他。

谁都没有急,任由好闻的花香在封闭的空间里迸发,在唇鼻的呼吸间吞吐逸散。

吻到她微微有点头晕才停下。

他鼻尖抵着她的,近窥她迷离又柔软的眼神。

那个姿势,她身体的重心不由她控制,都靠后背上他那只手臂撑着。

雪山玫瑰花瓣紧凑,是渐变的粉调,花芯艳红,有种扩张的旖旎,包装纸被蹭动的声音窸窣磨耳,在那样近的距离里对视,她很快就有些撑不住。

他那双桃花眼,太多情。

骆悦人下意识抬下颌,想去回吻。

梁空偏头躲开。

故意的。

勾她是故意的,躲开也是故意的,所以一躲开,梁空唇边就浮出一点笑。

骆悦人又恼又羞,没忍住抱着花,在他肩头砸了一下。

“你怎么又躲!”

梁空乖乖挨了一下打,扬着唇,将偏开的视线转过来,见她也抿着唇,一副笑不像笑,生气也不是真生气的样子。

他说:“得多躲几次,让你习惯,习惯就不记得了,免得某些人过了这么多年,做梦梦到我在洛杉矶不让她亲,半夜哇哇哭。”

的确是之前做梦梦到,醒来哭得很凶。

因为太真实了,那次来洛杉矶经历的事,是她每每一想到心脏都会抽痛的程度,猝不及防再入梦。

乍然惊醒,她醒来情绪收不住。

那会儿,她醒了就哭,梁空也不睡了,开了房间的灯,连被子带着人抱在怀里,哄她,给她擦鼻涕擦眼泪。

她哭到昏头,好赖不分。

一开始还抽噎着呜呜呜质问他,为什么不让我亲!为什么不让我亲!后面就逐渐离谱,一双眼,湿漉洇红,看他的样子带着幼稚恨意,一边吸鼻涕一边还要放狠话,说:“咬死你算了!”

起初梁空心疼不已,后面乐不可支,一声接一声,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

又笑又叹气,最后半点办法没有,干脆朝她伸了脖子,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行,弄死我,就现在。”

她真咬他脖子了。

却没舍得下力气,轻轻一下,连印子都没留下半点,可梁空能感觉到,有牙齿磨了一下自己动脉附近的皮肤,余一点湿软的潮。

她缩回他胸口处,两手把他抱得紧紧的,好像彻底从梦境里走出,情绪也发出来了,人变得非常安静,眼睛像春天融冰的湖,柔柔地淌着细微的水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非常依赖他。

梁空低头亲她。

她脸上唇上都潮潮的,热热的,有眼泪的咸,无关风月的吻,又密又浅。

似只是为了告诉她,他在。

她没有回应,像睡美人一样,乖乖被吻着,某一瞬,忽的用手指抓他衣服,微微哽着说:“梁空,你不要走。”

梁空亲她的额,温声应着:“我不走,哪都不去。我永远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吻你,爱你。”

灯光下,她眼眶还有积存不散的水雾气,可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怔住。

他只说过一次,去年,在一个雨天早晨,因为她想听,他就说了。

很郑重的。

可刚刚,他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说爱她。

她神情定住一样,呆呆看着他,而梁空在给她擦泪,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他原本说不出的话,临关灯前还去拧一把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拭干净脸,然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哄她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