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副驾驶的椅背上撑了一下,匆忙又坐回原位。
最上头那颗扣子解开了,梁空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侧目,静静看她把腰脊绷得格外直。
酒意灼热,神驰目眩,某一瞬记忆拉得很远,仿佛有场景能和此时此刻对应。
像高一几个班混在一起听公开课,阶梯礼堂,他们凑巧坐在一起。
她前他后。
台上抑扬顿挫的声音越来越乏味,梁空转笔略快,黑笔轻轻一声“哒”掉落,滚下小桌板。
他那双长腿挤在狭小空间里,左右都不好挪动弯身,正烦的时候,她去捡了,都没朝他看,笔往后递过肩头,感受到有人去抽回去,就自然松了力。
也是这样正襟危坐回去。
梁空看着她抬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虚拢着,似一支黄桷兰半开的情态,无名指勾几缕碎发,轻轻顺到耳后,露出一点耳朵尖尖,小巧润净。
叫他想到自己那块打小不离身的玉,是一样的质感。
笔沾了一点灰。
她低头用湿巾擦手的时候,半回头往桌角搁一张,给他的。
那学期,大礼堂的换气系统待检修,运作不良,天窗没有开,整个观众席暗如一片混沌,空气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