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可能让别人亲密碰触她用过的东西。

赵盛嫌弃。

结了婚的男人都这么斤斤计较?贺期对赵盛多了个新的认知,小气抠门。

赵盛坐在副驾驶,越坐越觉得浑身不舒坦,他一直惦记着林亦依,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控制不了总去想她。

她一个人坐在后面累不累,有没有饿着渴着,想到她一个人坐小马扎上可怜样,没人和她说话,他就浑身难受,赵盛觉得自己真的贱。

对林亦依,他纵有千百狠厉手段,也使不出分毫。

他舍不得。

理智告诉他,是林亦依要和他分开,要抛弃他。

现在林亦依不是他的妻子,他就可以把让她暂时留城的介绍信收回。

应该把她送回乡下让她继续回去当知青,天天下地干活卖力气,吃糠咽菜,喝风饮水。

等再过两月,天一热,她不是爱臭美吗?晒成黑包公,看她找谁哭闹。

白天干活,下工打猪草,想要吃点荤腥就只能进山逮兔子逮野鸡,以她柔弱身体,能追到逮着除非六月飞雪。

七月下冰雹。

他根本不用使任何手段,她自己就承受不了知青的艰苦生活。

林亦依名义上本来就是下放到农村支援建设与劳动人民共进步的知青。

户籍也跟着下乡调动到村里。

名副其实的乡下姑娘。

想离开赵家屯,除非他点头答应,不然他村长大伯能给她开介绍信?

痴人说梦。

她哪都去不了,车票都买不到。

混进城也只能被抓,当盲流教育记录个人档案然后押送回原籍。

再一再二当盲流可以试试。

大西北农场她见识过。

现在是耕种农活最忙的时节,男人都要被累瘦一层皮,更不要说女人。

知青点那破烂窝棚,就是全村最穷苦的人家都比这强。

到时候,她就知道谁才是对她最好的男人。

还敢不敢一天闹幺蛾子。

赵家屯离泽县远,真狠心让林亦依一个人回乡下当知青,出现什么状况他也不能及时赶回去。

他不放心。

赵盛又怕林亦依这没出息的玩意儿,受不了几天苦,干脆嫁别人过清闲日子。

她颜色好人也娇,想娶她的男人一大把。

真要成这样,还不如扎他两刀来的痛快。

林亦依可是有前科的,她就是图好日子才跟了他的。

思前想后一整晚他才做了现在的决定。

人家把他当根草,当冤大头,只要林亦依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被哄得找不着北,自己都把理由给她想好了。

觉得自己犯贱到没边,天天跟在女人裙子后边绕,不像个男人。

朝窗外狠啐了一口。

他认栽。

现在。

赵盛只能把林亦依拘在泽县,看在身前,看了眼自己的左腿,赵盛轻笑出声。

祸之福之所倚。

腿好的那天,一切都会好的。

短短的两个半小时,赵盛心里建设了无数次,不要心软,要狠心。

林亦依在后面是被颠簸得想反胃,干呕了几十次。

等终于到泽县以后,小脸苍白,发辫微乱。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焉了下去,不复之前的青春娇艳模样。

精神萎靡,姿态惹人怜。

贺期停稳车就扶着赵盛到了后车箱,掀开遮挡防水布,发现林亦依脸色惨白,拍着胸口一直在干呕犯恶心。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愣在当场。

表情片刻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