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贤贤排在许楚辞前面。

“许许，”曲贤贤指着第一个年纪看起来挺小的穿海军衫的男成员，“看到了吗，那是我本命弟弟，你拿手机拍一下我和他爱意升华的瞬间。”

许楚辞：“……什么瞬间？”

曲贤贤被工作人员催着上去了。

许楚辞举起手机，录了一整段视频。

她看到第一位男成员握住了曲贤贤的手，曲贤贤好像玩了一个最近网上很火的土味手势笑话，反手和男成员匆匆十指相扣，匆匆离开。

她看到曲贤贤一秒恢复严肃，把方案递交给了后面的经纪人。

经纪人严肃客气地接过。

曲贤贤下台。

许楚辞被催着上台，她拿着专辑，按照顺序一个个让组合的五个成员签名。

她应该是最后一位。

会场内实在是闷热。

粉丝们喊着艺名还是真名，一点也听不清，“嗷”一声起来，“嗷”一声下去，此起彼伏。

但到现在，粉丝们也累了。

离得很近，许楚辞看见成员脸上的粉刺，汗水、粉底混合在一起流下，形成一道道斑痕。

但他们笑容不减，敬业地用亲切、暧昧的语气接待粉丝，明亮的大眼睛里只有对事业的渴望和对金主的讨好。

许楚辞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肃然起敬。

他们说了什么，许楚辞一点也没听。

成员敬业地和她聊天，给她写to签。

“这位windy怎么称呼呢？”

“姓许。”

“喜欢我们很久了吗？”

“嗯嗯。”

“最喜欢的成员是谁呀？”

“你。”

“真的吗？”成员捂嘴，作被求婚一般的惊喜状，温柔道，“心动了，我现在也最喜欢你了。希望我给你写一句什么呢？”

许楚辞回答：“都行。”

这一套流程，许楚辞像个人机一样进行了四次。

“姓许。嗯嗯。你。都行。”

直到到了最后一位成员面前。

许楚辞看到他在低头甩笔，纤长睫毛的阴影打在专辑封面上，颤动着，像风吹过阳光下的芦苇地。

他抬起头，渗了细密汗珠的面容像是池塘一样波光粼粼。

眼神凝了一瞬，暧昧如鱼尾摇摆。

许楚辞不知为什么起了鸡皮疙瘩。

她隔着防晒衣都摸到了小臂上的颗粒，感觉耳朵也痒了起来，难道是晒太阳晒出什么毛病了？

还是说，她对偶像男团的营业式暧昧有些过敏？

不该啊。

前三个问题没有太大差异。

“姓许。嗯嗯。你。”

对方听到答案，顿了顿。

“最喜欢我？”

随着一声闷笑，签字笔在削瘦的骨节间轻转了一圈。

“那，我叫什么名字？”

艺名在海报上有瞥到过，但不记得了。

好像是什么暴风雨？

Storm还是啥Tempest？

许楚辞随口打哈哈：“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

“嗯？”对方撑住侧脸，用玩味的语气慢悠悠地说，“我看到你对着Breeze拍视频了，你却说你最喜欢我吗？”

他有一张干净清纯的少年脸，声音却低沉如海潮。

“许小姐，你在玩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