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洗碗。

来为她庆祝的人,她也不讨厌。

夏历冬轻轻点头:“那就好。”

他抬手指向厨房拥挤着洗碗、收拾的男人们,蹙眉,冷冰冰地说:“他们有什么异动,联系我。”

许楚辞:“您放心。”

夏历冬颔首:“走了。”

天色已晚。

谢渺渺今晚要和父母回家,问许楚辞:“许许,今晚你住这还是要回去?要回去的话坐我的车,我怕你被分了。”

她看向许楚辞身后的三个人,六只眼睛泛着幽幽绿光。

许楚辞:“你还有作业。”

谢渺渺:“什么作业。”

许楚辞轻抬下巴:“你和富华。”

富华正站在谢渺渺身后,扶着车门,不远不近地望向这一对朋友。

谢渺渺:“差点忘了。”

许楚辞:“忘了不是不做作业的借口。”

谢渺渺灵魂一颤。

谢家人先离开,现在谁送许楚辞回家成了问题。

“楚辞……”

压得极其低的声音响起,是“嘤嘤嘤”的前奏。

许楚辞回头看向许华章,毫不留情地说:“许华章,作为公众人物,也作为病患,请抓紧离开。”

许华章一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马上盈起了一层雾气。

“我不放心你。”

许华章恨自己这条腿。

他要是腿没事,就能一个扫堂腿过去把所有和他抢楚辞的男人们都扫飞。

许楚辞:“我放心。”

比起有给她下药前科的许华章,剩下两个人起码还没有使出只有霸总狗血小说才会出现的手段。

她拿起手机:“我叫杨哥了。”

杨舒如同一个传送门NPC一样,迅速地应召唤出现,把不情不愿但实在行动不便的许华章塞进了车里。

他流程性地说:“麻烦各位了哈。”

车门关闭,车窗摇下,一只迎风流泪的狐狸被逮走了。

许楚辞看向掩着唇的席眠。

他隐隐地咳嗽着,正努力压抑声音。

“你也走。”

她语气平淡:“你忍了一晚上了,很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今天谢谢你过来一起庆祝。”

席眠沉默地看她,抿唇。

“不,”他有些苦涩地说,“是我要谢谢你,允许我跟你一起庆祝,能和你一起吃饭,一起度过一个晚上,是我的奢望。”

许楚辞:“不必说得像遗愿一样,你还年轻。”

她没法理解席眠这种感性的方面,一如她也不太理解院长有时候见了落叶就落泪,她只能把落叶扫干净了,但落叶是扫不干净的,这件事令年幼的许楚辞悲伤,而院长看见她拿着扫帚悲伤,不哭了,笑了,嘲笑。

许楚辞学会了一件事,笑容这种东西只会转移。

人类嘲笑彼此,也是一种爱。

许楚辞目送席眠离开,抱着双臂,看向徐卫君。

“徐长官?”

徐卫君一向不让她为难。

他也总是等待。

这让许楚辞想起班上那些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小萝卜头们,因此许楚辞对徐卫君有格外的耐心。

徐卫君今天有些不同。

他犹豫半晌,因着垂眼,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了,失去了往日的锋锐冷漠。

时间有些长了。

许楚辞没催他,先低头打车。

此时,徐卫君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传来:“楚辞,接下来,我有一段时间要待在基地隔离,不能与外界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