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蕊王望著灯影未至的窗棂,沉声道:「她若还记得自己为何能活到今日,便该知道怎么活下去。」

说罢,他抬步入室,衣袂扫过地面,行至门槛前忽又一顿,语气不重,却如寒刃贴颈:

「告诉姜嬷嬷主子让她,看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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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黄昏未尽,云色低垂。

将军府前忽有快马抵达,鬃风未歇,蹄声已止于门前。

门房上前,见来者为蕊王府内侍,怀中捧出一纸淡黄书柬,无朱印、无署名,仅一行小字:

「补送人手二名,供夫人差遣。」

陈稷将书柬呈入黄衡之案前,神情微凝:「这是……事发后,王府首度传信。」

黄衡之未语,长指翻过那书柬,纸中气息冷淡,却透著说不出口的笃定。

那四字补送人手,看似平常,字意却沉得发冷,像把钝刀,笑著落下。

他眼神微沉,抬眸问道:「人呢?」

「已安置于绣云院外厢,一名年长妇人,自称姜嬷嬷,一名婢女,名阿荷。皆称是夫人旧识。」

黄衡之冷笑一声,未表异议,却也未立即召见。

他不召见,倒要看看这两人,是听令于谁?

片刻,他起身至窗前,望著院外寒竹微摇,道:

「传话出去就说将军府,无需旁人护得了人。」

「是我亲自,留她在此。」

语落,他顿了顿,又道:

「……但既来,就留著。让她们记清今后,一步,也不能踏出院门。」

语气不重,却如扣弦之箭,穿过风声,一语双关。

第4章 第三章 荒城之吻??

清晨未亮,绣云院内香气未散,窗前一盏暖炉微炽。

施绮微已起身梳洗,那身红裳,自成婚夜脱下后,便再未动过。只披了件湖青色外衫,坐于矮几前燃香未语。

屋外风声乍起,有脚步自东廊近。

姜嬷嬷拎著一方素木匣步入室内,步履稳重,素衣熨得整齐,未著华饰,却尽显老仆本分。

她于矮几前停下,弯膝半福,语声恭敬:「夫人起得早,奴婢伺候得迟了,请恕怠慢。奴婢今晨备了暖香姑娘一向怕冷,这是秋香细调,今晨放过暖炉一回才取来。」

她将木匣搁于香几,上覆一层细纱,内里香囊微透,隐隐桂脂与沉檀之气温润扑鼻。

施绮微闻言未语,只抬眸扫了姜嬷嬷一眼,视线随即落至案上一盏微熏的香篆。

阿荷自侧后静立未动,眉眼平静,却总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

她立于屏风旁,目光如绣针细细游走,自窗櫺朝向至铜炉摆位,无一遗漏。

目光经过西壁画屏时微顿那是一幅《远岭残雪》,与笔洗之距离似有细微变动。

她未出声,只低下眼帘,将一切记下。

姜嬷嬷却已起身,语声转为柔缓:「将军今晨接旨,调兵北口。府中气象将变,奴婢不敢怠慢夫人这几日,宜多歇心。」

施绮微指尖顿了一瞬,语气不动:「北口……这么快。」

姜嬷嬷低应:「将军昨夜留语,命奴婢早备所需。还说『风寒未定,替她携火。』」

那声『火』轻得几不可闻,却在静室中听来如一缕焰,撩得香烟微动。

阿荷忽笑了声,语气婉婉:「将军疼人,这等细处都留心了,倒也难得。」

施绮微不语,只举盏啜了一口清茶,声音如雾轻响:「这火,若不是为暖人,也能烧人。」

姜嬷嬷闻言垂首:「夫人高见。」

三人之间,无多言语,却已如弈中布子,一语一落,皆藏锋。

东廊风声再起,香烟晃动,绣云院内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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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风声未歇,北口军中尚未整阵,皇命已至。

鼓声三响,将军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