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1 / 2)

摧眉 梁唯诚华红霞 1526 字 2个月前

陈顺将照片抽出来看,借着正午阳光,看照片上褪去颜色的他和她,肩贴肩,高低错落。这张照片照得真好,照片上的她,毫无意外地漂亮,斯文,美得动人心魄。

手指落在她的脸上,摸了摸,想用力亲上几口,又怕弄脏弄坏。

这张照片,陈顺带去前线。无数个安宁或不安宁的深夜,将它放在心口位置,不时摘下看一眼,又贴紧心口。

等他回到北京,照片也紧打了一场仗,干透后的血迹占据大半,照片上的他只剩半张脸,而她尚算完好。在受伤的当下,没让自己的血染污她一分一毫。

现在,他的笑一直持续到杜蘅走到跟前。

阳光真好。

离别前一天,竟然是好天。

太阳出成暮春模样,陈顺站在阳光底下,光晕描摹他,穿着结婚后她给买的黑色细羊毛衫。无论什么,穿在他身上,总是有筋有骨,自有一番精神。

五官深邃,严峻正直。

“收拾好了?”他问。

“嗯,你呢。”

陈顺点点头,意思是收好了。

杜蘅并不和他一起收拾行装。

去往云南的火车在明天上午,而她到太原,再由太原转站北京的只有一班88次火车,一早一晚。

如果一道收拾行装,等他抵达云南,打开行李时只剩他一个人。行李包成了烫手山芋,徒增感伤。

对她而言也一样。

“留一张。”陈顺抽出合影,尽量笑好点,“你怎么照都好看,难得我也不错。”

他一上相容易显得不近人情,在她身边却不会。

“不要写信。”

杜蘅接过,垂下眼睫。

她擅长的等待,在他这里技穷。信总是来得太迟,而等待漫长。无数变故总爱发生在无休无止的等待中,她不想再等信了。

陈顺一副领命的表情,喉结在黑色毛衣高起的领缘上微动。

他盯牢她。

话到嘴边,听见她抢先:“我给你刮脸吧,从前在绍兴,见过路边师傅荡刀,给人剃胡子。”

0146 133/剃须刀(h)

绍兴是个好地方。

早前,绍兴的交通代步多是船。黄包车,电车,汽车在这里都没有,坐船不能像坐电车,你不能性急,想着即刻出发,即刻到达。

或许因为等船的缘故,绍兴人耐性尚可。街边剃头匠性子也好,同客人和气说话,荡刀布上利落飞舞的手反而突兀。

剃须是剃头顺带的服务,刀荡利了,拍水上沫,客人这时会乖乖仰出脖子。

“是这样?”

陈顺像抱只小猫,紧抱住她。

脖颈给得慷慨。

杜蘅轻声肯定:“嗯,再出来点。”

窗帘筛过的阳光投在刀锋上,任由尖锐光痕在他面孔上跃跳。额发长了点,还没来得及修剪,几缕头发掠过眉弓,将将触及眼睑。一开口,气流清爽,带牙膏沫子的香气。

这时的他,锋锐英俊,令人脸红心跳。

把她的话当作军令来听,果真不动如山,配合地将下颌侧面朝向她,任她处置。

剃刀刮过,零零几点冒芽的青髭移到刀痕上。他习惯只用水,长年风吹日晒的面皮很经得起生刮,剃落后,五官更加深刻,完全是个十足十的血性汉子。

“好了。”

杜蘅说着,扭身放剃刀,刚要拿毛巾,腰上的大手骤然收紧,将她抱出一个挺身来。

赤条条的两具身体顿时毫无阻碍,密切贴合。

一口气软软呵在才剃过的下颌,女性的圆润娇柔贴着他的刚硬胸膛,很软,绸子也没这么软。

陈顺低着头,把眼里的爱恋给她看。

这样眼神,不但会吻人,还会叼人。被他看上几眼,杜蘅觉得浑身感官因他而发颤,分明什么都还没做,酥麻悄然遍布每一条神经。

把她属于女人的一切都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