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摆出丑脸,丑陋痕迹不那么明显。
谁都看不出梁队长的坏心情。
也读不到他心底的在意,杜蘅会看陈顺的眼睛,她居然看他的眼睛。
长时间注视。
为什么不用这样的眼神看看他?梁唯诚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惄焉如捣。
《诗经》里有个和他一样的伤心人。
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可以为她去做爱情的勇士,甚至是烈士。
她却把这种眼神给另外一个男人。
他不想想象,脑子自行其是,未经允许想了起来。她这么美,不管哪个男人得到她都会是毕生幸事,巴不得夜夜和她亲热。夜深人静,他们会怎么亲热?用什么姿势?她领略过男人温良恭俭让底下的卑鄙无耻了?
不可能,杜蘅不可能和陈顺发生过什么!
她身上那股味道,他尝过,闻得出来。
再说陈顺配不上她,潘老师一定不会允许她的女儿和一个粗人在一起。
工农兵大学生是他和杜蘅共同的前进道路,学者的顶峰将会有他们共同的身影。
这条路,陈顺没资格走。
梁唯诚的愤怒隐匿在劳动里,正如给刘胜等人的惩戒隐匿在大队安排的背后。
别人误以为队长实心实力,卖力是为了带领这支合并的新队伍,在年底创下10.8的一等劳力评分佳绩。
第二天傍晚,梁唯诚上卫生所给王喜春送饭,无意中听见场部老干事同村长说起给杜蘅办探亲证明的事。
原来杜蘅想去北京。
可这证明,绝对办不下来。
0042 39/囚犯的自觉
“不是我不肯帮,老哥,你让黑娃别忙,看娃没日没夜地转,我心疼啊。他媳妇儿成分恁高,又不是北京人,上北京干啥?证明开不出来嘛。”
陈父抽着烟袋锅,听到嘴角耷拉。
因为陈顺的缘故,他当上公社农场改革会主任,大队支书,然而他做最好的还是村长。其他两个虚衔而已,现在连老子的身份也成虚衔了。
“你说我娃在捣鼓啥,让他媳妇上北京?”
“是嘛,老哥。”
长廊上,全是两个老汉的声音。
卫生所也可以是田间地头。
梁唯诚拿着铝饭盒,在廊头听完大半对话,连老干事“大事”困难,前来灌肠他都窃听了。
老干事一走,他适时出现,热情地喊村长。
陈父一看,梁队长啊。
白面后生,读书人,客气又和气,来商量不久后生产队红薯育苗。
红薯育苗需要掌握好温度湿度,否则会黑苗,这种事各个生产队通常会委托有经验的老农来做,之前七队女队长委托给了村长和村长夫人对吧?
没有人比您更有经验,更能体恤我们知识青年。
梁唯诚的奉承总在点子上。
他很有天赋。
陈父显然被吹捧上天,入了他的圈套,被他轻松套话,原来杜蘅上京理由是探望住院的祖母。
然而证明绝对不可能开给她。
她的成分依然敏感。
地富反坏子女的标签还挂在她身上。
阿蘅阿姐,为什么要去吃不必吃的苦呢?梁唯诚想,想去北京,只要一通电话,潘老师会帮你的。
潘老师是你母亲啊。
*
杜蘅进门恰好听见叶永捷和陈顺告别,让他别送。
“一句话的事,营长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后天,后天保管办下来。”
陈顺也不纠正他的称呼了。
“有啥问题来跟我说。”
叶永捷一听,拍胸脯打包票,势必完成任务,“我那儿还有几张全国粮票,要出远门这不能少。营长,我明天把粮票都找出来。”
陈顺摆手,谢他好意。
两人正说话,他表情突然软了下来,叶永捷诧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