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只想挣钱只看回报率的臭商人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是我死缠烂打绑着你,是我这个破庙硬要关着你这尊大佛!我修修补补这么多年,庙我是修不好了,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回音绕了好一会儿才静下来,郭芃太阳穴一颤一颤,喘着气问:“你什么意思?”
苏哲文脖侧也鼓起青筋:“什么意思你应该能听得懂。”
“听不懂,苏哲文,你给我说清楚。”
楼梯间闷热,苏哲文额头渗出汗,郭芃目光落在汗珠上,盯着它往下滑,摔进一片沉寂里。
许久后,苏哲文终是耷下肩膀,眉眼不再横竖:“芃芃,我累了。”
火灭了,气泄了,耐心也耗尽了。
郭芃一直很喜欢看到苏哲文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像被她驯服在手下的大型犬,每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都能让郭芃内心的征服欲澎湃汹涌。
他臣服了,她才会开始满足他。
可在职场上,摄影棚不是卧室,苏老板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用轻飘飘的毛绒手铐就反剪双手动弹不得。
在床上的臣服,并不代表在生活里能妥协,他俩越来越像原始人手里的两块石头,每天都得敲打碰撞出火星,落到喉咙里心脏上,烫出一块又一块疤。
总靠 angry sex 来缓和矛盾的感情,不是一段健康的感情。
“行,你累,我也累,我们还是算了吧。”
郭芃忍着泪意,低头猛扯腕间手绳。
明明戴了好多年的手绳已有些松垮,她扯了好几次才扯下来。
她没再看苏哲文一眼,只冲下楼梯时狠撞了一下他,把手绳丢进垃圾桶里,夺门而出。
回工作室前郭芃抹去泪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时,被哪个贪玩小孩扭断胳膊的那个破娃娃。
*
和苏哲文同居多年,在他家的物件不少,但郭芃像后面有鬼追似的,只简单收拾出一只行李箱,再背上两只设备包就跑了。
定下神时,她人已到高铁站。
从去广州读专科开始,她在老家住的日子就越来越少,尤其毕业后和苏哲文来了深圳,每年回家的次数顶天了就两次,一次中秋,一次新年。
反正她回不回家,父母没什么所谓,只要钱回去了就行。
她望着手机里深圳至潮阳的车票,纠结许久,最终没退签,刷身份证进站。
她需要有个地方能让她疗伤,让她躺平,让她理清接下来要走的路。如果是早两年,她要么会去朋友家寄住,要么去起风的地方流浪,但这次她居然选择了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