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窗户重新关上,边走边对苏哲文说:“我来客人了,就不招呼你啦。”
“没事,你忙。”苏哲文在二楼再站了会儿才下楼,跟进了店的那位客人对上眼。
原来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位宠物医生。
“……这位我记得,在你之前宣传的样片里出现过。”苏哲文看向郭芃。
“对,拐个弯过去不是有家宠物医院吗?他是那里的医生,也是我领养的那只橘猫的救命恩人。”郭芃简单介绍。
“哦,原来就是他啊。”苏哲文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个来回,笑道,“你好,我是芃芃的朋友。”
郭芃一顿,抬头看向苏哲文,于是她错过了纪武一瞬间皱了眉头。
“哦,你好,我是郭芃的……房东。”纪武声音平平,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芃芃朋友”砂煲大的胸肌上。
苏哲文讶异,问郭芃:“他还是你房东啊?”
郭芃瞥一眼纪武:“他爹啦,他爹是大包租公,这家门面店是跟他家租的。”
纪武忽然问:“你这个月的铺租交了吗?”
“哇,你是拍证件照还是来催交租的啊?”郭芃举拳佯怒要打他。
“我想着要是你还没交,拍照的钱就可以直接在里头扣嘛。”
“你连你爹的小便宜都要贪啊?”
“没办法,医院最近被欠了不少治疗费,我穷。”纪武扬了扬工作服领口,“我拍证件照得换件衬衫?”
“对,你到里头找件衬衫换吧,这样之后你如果有别的证件或签证需求,换个背景色就行了。”
“你这里的衬衫我能穿吗?会不会太紧?”纪武莫名直起腰背,挺起胸膛。
“你又不是大胖子,里面有好几个码,你自己去选。”郭芃瞥他。
今天的纪竹竿怎么那么多话?奇奇怪怪的。
纪武熟门熟路地走进后面更衣间,这时苏哲文才开口:“……你们的关系好像挺好的。”
应该说,是太好了。
郭芃不是一个特别喜欢交朋友的人,尤其是新朋友,以前很多社交活动她能免则免。就算真的参加了,她也不大爱出声,跟人交谈时中间总筑起一道墙,他的朋友们常觉得她“冷”,觉得她“酷”。
所以他曾以为,郭芃鲜活灵动的那一面只有他能看到。
是他的专属限定。
郭芃神情淡了些,抬眸缓声道:“苏哲文,你过了。”
仿佛有把锤子一下砸到苏哲文鼻梁上,痛得他当场想要掉泪。
是他疲于经营这段感情提出的分手,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吃醋,他知道他“既要又要”的吃相难看,他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就是要安安静静地闭上嘴,不要再纠缠,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念郭芃。
对,那是郭芃的十年,也是他的十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记?
现在眼前的郭芃,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在逼仄简陋的小工作室里面试的那个郭芃,只是样貌更成熟,做事更干练,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苏哲文时常问自己,如若几个月前他再多坚持一下,或者不顾一切、不顾双方家庭差异、直接跟郭芃求婚,那现在他们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他低头道歉:“对,你说的对……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方果的事还得麻烦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随时找我。”
“行,我知道了。”
郭芃送他到门外,苏哲文朝她挥挥手让她进去,郭芃笑了笑。
更衣间内,纪武挑了件蓝条纹衬衫,脱了工作服。
镜子里的男人身材清瘦,皮肤苍白,腰侧肩膀都贴了膏药,那是因为昨天帮忙扛一只大狗上手术台拉伤了。
纪武看着看着,忽然学起健美先生凹出别扭的 pose,一下屈肘抬臂试图绷出肱二头肌,一下双臂交叉胸前。
切,他也有肌肉啊,虽然不多,但物以稀为贵懂不懂?
太太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