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出一件白色丝绢吊带裙，前后荡领坠得很深，可她不觉得刻意睡觉穿睡裙天经地义，不能算她计划着取悦贺青砚，这让她觉得自己没那么惭愧。

对着穿衣镜，冯露薇觉得少了点什么，两条腿光秃秃，寻到抽屉里叠好的吊带丝袜。

冯露薇迟疑片刻，衣服都按她的穿衣习惯购置，可吊带丝袜她很少穿，上一次是在会展中心的漫展，刻意想与贺青砚偶遇，让某个男孩帮她贴纹身。

她连男孩名字都记不起，贺青砚竟然记得当天那双吊带丝袜。

冯露薇思索着，判断这是贺青砚的性癖，于是捡了双烟灰色的，慢条斯理往腿上套。

刚套完第二只，她微微弯腰捏着吊带去夹袜筒边缘，衣帽间的门被打开了，贺青砚一如既往沉静的脸，一半映着蜜色廊灯，一半在他自己的阴影里，自上而下打量她。

他挑选购置的睡裙，穿在她身上果然很好看。领口布料堆叠如水纹，随她弯腰往下坠。

子夜时分穿着睡裙的女孩，在衣帽间套一双吊带丝袜，还在卧室点了香薰，她似乎没料到他车程这么快，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路，他二十分钟就开回来。

很显然，冯露薇想打扮她深夜的模样，但此时还没完全把自己装点好。

“在干什么？”贺青砚不动声色，稳步踏进来关上门。

冯露薇仰脸看他，衣帽间的光落在她脸上，像一片不散的雾水，清冷湿润浸在她身上。

“你……怎么这么快？”冯露薇慢慢直起身，她只穿了丝袜，没有鞋子，踩在地毯上有点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