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住在客栈里有得铺盖。
平阳伯府的哥哥、姊姐们,个子都生得高挑,就她,削柔的小平肩,瓜子脸儿,娇盈的身量。还爱哭,哭起来掉起泪珠子半天收不住。
郭氏恼她矫情-事儿多,私下嗔怪,说宫里的公主都不比她麻烦。可说归说,仍旧是万事只怕欠周全的。
顶顶好就是养到了岁数,然后择个富贵安稳的夫婿。一个大包袱也就甩给夫家了,不指望怎生提携母家。
白芙平素安逸闲舒惯了,也就是那年南下的家仆跟她说起曲州的好玩,大象、猴子啊,水果丰盛什么的,诱得她吵闹要出来。
结果到了曲州,猴子没见着,待没多久老爷就回京了。回京后没见小六跟回来,把郭氏气得大骂。一个发热出疹,拖到如今战事起来,也就只敢这般低调地接回京都。
这个郡叫作陈郡,离着昌州较近,再启程可就要换乘船了,须得好好歇上一日。雪雁铺上一层柔滑的锦毯,白芙吁口气,便抱着枕头不动弹了。
躺到晚膳时分,叫了饭食上来。孙婆又取药包,下楼借后院的灶房去炖,为着小姐一路避开头疼脑热。
等到夜宵时间,小厮送来两盘水果,白芙没胃口,雪雁和婆子吃了些便睡下。
岂料后半夜,二人便腹痛难耐,一晚上不断跑进跑出。白芙原还打算天明出去走走,看来也只好待在客栈里休养了。好在她顶顶不怕的就是卧床,蜷着抱个小话本看便行。
清早辰时过半,孙婆和马夫出去寻药馆子,雪雁下楼点早食。
白芙卧在榻上,只觉过去了好久,正待要去问隔壁的家丁,听见敲门声。平素她是连门都懒得自己打开的,此时便将门开了道:“是何人?”
门外站着个妇人,四十上下,斜眼厚唇,笑道:“这位可是白小姐?我是打杂的佣人。方才楼下那位姑娘腹痛,嘱我上楼递个话,说劳烦小姐下楼用早食,她暂时上不来。”
白芙微微蹙着柳叶眉,盯着妇人看:“婶子既都上来了,何不顺道给我端上来,却让我下去吃。”
她的声儿自带娇矜的慢调,昨日在街对面看,但见雪肤发光、皓齿红唇,此刻近着看,更是处处点点皆曼妙,连打开门来都一股好闻的芬芳。
妇人心下越发激动,忙解释道:“那位姑娘不放心我,说小姐您入口的必要亲自端,我便不好带上来,您见谅。”
白芙听她条条是道,并没多想,只她实在不愿动弹,便欲掩门:“如此便让我隔壁的家丁去取吧。”
呃……妇人顿然被噎住,夜里的果盘是她差人假扮小厮送的,怎想这姑娘一口未食,自进了房间后,更是连房门都未踏出一步。放着眼前的猎物,怎可让她跑掉,怕是还得再想个法子。
这当口,忽然楼下传来吱吱喳喳的叫声,原是昨日街坊卖艺的猴子和八哥进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