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我刚刚申请了陪护床。”林今昭说,“医生说你有脑震荡,万一你晚上头晕了,想吐了,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哦。”他停了一会,声音很轻很轻,“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

她听到了,但假装没有。

*

入夜后的医院也并不安静,喊声、脚步声,还是会时不时地从门缝里透进来。病房内只剩下一小盏昏暗的灯,方便病人们起夜。

麻药过去之后,伤口一阵阵地钝痛,护士刚刚才来提醒他要早睡,避免因为伤口痛而失眠。

可他哪里睡得着?许久未见的人此刻就在旁边。

沈岁桉一点点从床中央挪到了边边,稍稍侧身垂眼便能看到她。

陪床很窄,几乎无法翻身。昏黄的灯光停在她脸上,眼睫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视线成为画笔,描摹着她的五官。即使那么久没见,他还是像潮汐,而她是太阳也是月亮,他只能在引潮力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起伏。

“沈岁桉。”她闭着眼睛开口,那瞬间沈岁桉失了呼吸。

她说:“我没睡着。”能感受到强烈的视线。

林今昭坐起身,盘腿坐着,脑袋正好能趴在病床上。沈岁桉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一点点挪回了病床中央。

“是很痛吗?”林今昭柔声问。

手背有些痒,大概是她的头发扫过。沈岁桉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回答:“有点。”

“啊…”林今昭挠挠脸,她真的很不会安慰人,“那只能忍忍了。”

“…”沈岁桉悄悄将手翻了个面,把几根发丝接进了手心,“你真会安慰人。”

“那我陪你聊聊天?”林今昭探头看了眼隔壁已经睡熟的女孩,和对床正在打呼的大哥,发丝便从他指尖溜走了,“小小声就不会吵醒他们。”

“聊什么?”沈岁桉目光柔和。

“不知道。”林今昭沉默了半晌,憋出一个问题,“你要喝水吗?”

沈岁桉哑然失笑,“如果你想给我倒水的话,我也可以喝。”

林今昭摆烂地把头枕回臂弯,“你自己找话题吧!”

玻璃窗上印着林今昭的身影,圆圆的脑袋趴在床上,长发在背上铺开。沈岁桉看着那身影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不用上课吗?”

林今昭揪住床单上的褶皱,“你不想让我在这?”

“你觉得呢?”他声音很沉,林今昭抬眼望去,被他用视线编织出的细密的网包住,无法动弹。

又一声呼噜响起,林今昭偏开头,回答上一个问题:“考试月,复习就好,没课了。”

“那…会不会耽误你复习?”说完他又换了个问法,“那你会待多久?”

“你想让我…待多久?”

没受伤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又松开,“五天后,我就能出院了。“

“嗯。“她坐直身体,拍拍床沿,”睡觉吧。“

这次她背对着他躺着,留他一个人失眠,翻来覆去地猜,那声“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糖不吃,是会被抢走的

早晨医生进来查房的时候,沈岁桉才醒。总共也没睡上几个小时,本就磕到的脑袋更加昏沉。

睁眼后的第一反应是向侧边看去,陪护床早已被收起,也不见她的影子。

“啊?”护士唤了他两声,沈岁桉才回过神,“噢…好像有一点晕。”

医生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沈岁桉谢过医生,抬眼正好看见林今昭走进来。

她见到医生站在屋内,眼睛一亮,“医生早上好!正好我想问一下,他这个情况能吃这个吧?”她举了举手上的袋子,“天麻枸杞猪脑汤。”

“可以。”医生说。

“哟。”一旁护士看到袋子上印的店名,打趣道:“女朋友挺有心啊,这家药膳店可不近。”

一时间病房内所有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打转,两人对视一眼,林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