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狸花猫慢悠悠地踏着晨光不知从何处走来,停在老桂树下,蹲下身慵懒地伸着懒腰,小小的影子在地上拖了长长的一道。
猫儿打?量着两人,两人也看着猫。
孟园回头道:“老人家,我就不送你了。”
老人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回去。”
只是?小镇不大,孟园的走的方?向与他是?一处,两人并行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岔路前,孟园才转身往哀乐的地方?去了。
望着道人的背影,不知为何,老人忽然出声问?了句:“这走的人,是?谁啊?”
孟园驻足回身:“是?徐金花。”
老人一怔,而后一惊,随后便是?默然。
徐金花,他也是?认识的啊!昨天上午才见到呢!那时她躺在病床上,非说要?去找小孟医生。
睡了一觉的功夫,人已阴阳两隔了。
反倒是?他,得了人家的指点,找到了这家养生馆,得了莫大的好处。
自从得病以?来,老人再没?睡过?那样安稳舒服的一觉了。
虽然小孟医生口口声声说只是?推拿,但老人的身体确确实实变得更轻松,他心里便清楚,这小孟医生就像徐金花说的那样,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想到这里,老人追了上去。
“我也该去给她吊唁一番,感谢她昨天为我指路。”话音落下,老人沉沉叹了口气,似是?觉得极为惋惜。
孟园语声清淡:“不必太过?惋惜,有时死亡也不是?终点。”
老人兀自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情绪里,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没?多久,徐家宅院便近在眼前,宅门上挂着白布,门前站着徐家子孙,腰缠麻绳,头戴麻巾,面上皆是?哀戚。
屋里屋外皆是?哭声,伴随着响亮的哀乐,悲伤都似乎有了形状。
见到吊唁的客人来,子孙便要?鞠一次躬。
孟园的到来对徐家人来说是?有些突然的,毕竟两家无亲无故。
况且徐金花昨日非要?找孟园治病,当时家里的子孙便骂孟园是?江湖骗子,虽是?想让母亲清醒,但此时见她,还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我来为老太太送束花。”孟园道。
徐老太的儿子还没?动作,徐金花就不知从何处飘然而来,腰间别着一道令牌,上面写着“差”。
“小孟医生快快请!别瞅我那不肖子孙,害的老娘死球了的败家玩意儿!真是?没?用,连仙长都不认识!”
小老太太一掌拍在了儿子头上,自然是?拍了个空。
她也不在意,只当出了口气,随即立马笑意盈盈要?把孟园迎进去。
徐家儿子却觉得后脑上一凉,好似被人拍了一掌,那感觉跟平常娘骂他一模一样。
他一个激灵,连忙把腰深深弯下去。
“您请!您请!”
孟园笑了笑,率先走进门,后头的老人便露了出来,徐金花眼尖,立马就瞧见他了。
嘴里啧啧地羡慕:“这老头子还真找您去了!他是?个识货的,以?后有得活了!”
孟园眉眼弯了弯:“你怎么来了?”
徐金花说:“城隍老爷特意给我放了一天假,叫我回来瞧一瞧自己的葬礼。”
一人一鬼差身后,徐家儿子也认出老人。
“张大爷,您怎么在这?是?专程来为我妈送行的吗?真是?太感谢了!”
张大爷患有癌症,家还住在县城里,竟然这么早来吊唁,徐家儿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张大爷却摆手,耿直地说:“那倒不是?!我也是?才知道你妈走了!唉,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去找小孟医生了,你瞧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比以?前好得多?”
徐家儿子凝神一看,还真是?!
之前每次在医院见张大爷,都一脸蜡黄,精神萎靡,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今日一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