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疼的是它,为什么她也会觉得疼呢?
所以,不要看它。
不看就不会疼了。
道?人柔和地笑了笑,还以为它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好,我不看你。”
她走回到洞穴口的角落,背对着它闭目打坐起来?。
身?后剧烈的摩擦声不绝于耳,仿佛有人拿着砂纸在她耳边使?劲地擦拭,由此可见黑蛇在多么努力?地挣扎。
难得无法静心入定,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旅途中的回忆。
这一路走来?多亏小蛇为伴,才不叫道?人感到孤独。
旅途漫长而?寂静,所行?之处大?都是空无一人的荒野,城市里才能见到行?人。道?人也不会在城中多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山林里、田野间穿行?,四周皆是无人的旷野,耳边只有风声呼啸、鸟雀啼鸣。
小蛇便是她唯一的同伴。
它时常会有奇思?妙想,为孟园孤寂的旅途带来?一些乐趣。
孟园立在杏花林中赏花时,它会故意爬上树抖动枝叶,用?细碎的杏花瓣淋她满头。
有一次它去野外?捕食,还为孟园捉来?一只羽毛鲜艳的锦鸡。因它没见过?又?觉得新奇,便要带回来?给道?人看一看,与她分享它的发现。
有时见到深山里静谧的河流与深潭,它也要跳进?去畅游一番,孟园便在一旁等着它玩完。
偶尔也会因为一直是道?人在带着自己走,显得十分不公平。于是它便要在无人的荒郊野岭里化作原形,变成庞大?的巨蟒,一定要道?人坐在它的身?上,让它载着走一段路,这样才显得彼此都出了一份力?。
当然了,大?部分时候它仍是挂在她腕上打盹,或是默默地修行?,盘着自己肚子里的东西玩。
旅途寂寞,有一友为伴已是幸事,孟园万分感激。
虽然她早已习惯孤独,上辈子五百年她都在孤独中度过?,一颗心早就已静得不能再静。
然而?回到故土,竟不知不觉又?多了许多牵绊。
那些牵绊很细很小,如透明的蛛丝一般缠绕在心头,似是只要稍微一挣脱,就能将其抛弃。
她却无意拂去这些蛛丝,而?是任由它们缠上来?,细细地、柔柔地挂在她的心上,交织出五彩的光晕。
原先清静无波的心,不由得也生出了许多的情绪。
比如此刻听着小蛇满地上打滚,听着那剧烈的动静,孟园的心里也禁不住生出了丝丝缕缕的怜惜。
人世间有句话说的很好,有时候感觉到痛了,才会明白你是在活着。
心中有情,一个?人才能称之为人。
万物生灵都有情,人又?怎能无情呢?
小蛇的蜕皮持续了好几天,到了第三?天时,即便有孟园补充灵力?,玉石阵旗也濒临报废。
孟园只好离开山洞,重新去城市里买了一些玉石。
这一回换了个?市场,也就没遇见上回那位大?小姐。
其实她也能找一处山头自己去挖,只是如今玉石矿脉基本早就被人发掘,占住了山头,去了就要碰见人。
野外的一些山里若要找寻玉石,也需要花费许多功夫,还不如银货两讫来?的简便快捷。
如此又?静坐了几日,日日关注黑蛇的变化,好在它是一条有经验的大?蛇,此前百年应该经历过不少蜕皮,此次又?有孟园在一旁护法,比以前独自一蛇在野外渡劫好得多,因此过?了七天后,一层完整的蛇皮终于有惊无险地脱下来?了。
大?蛇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本就粗壮的身躯再度扩大了一圈,之前它大?概有半米粗的直径,如今起码粗了有二十厘米。
孟园走到它身?旁,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微笑道?:“小黑,恭喜你,你成功了。”
“嘶……”
大?蛇疲惫地扬起头,蹭了下道?人的掌心。
下一秒,它又?动了动尾巴,将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