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叨说了好大一堆话,只是可惜话里话外都是要先去找那个卖饼的,于是他从正小心捧着他的徐容的掌心里毫不犹豫收回自己的手,“不用,断了更好。”

徐容听到他这话,心知这个斤斤计较的人在发脾气,于是语气更讨好了,温温柔柔的简直跟水一样绕在他耳尖,“就等一会就好啦,这样,我晚上炒青菜给你吃,再来一个炖肉,怎么样?”

谁要吃那种炒黑蔬菜,苦到不得了还是一大盘。

还有炖肉,徐容嘴巴里的炖肉,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就是找那种皮肥瘦少的五花肉,也不去腥,加上她那一堆新采购的十几瓶大大小小的打折廉价佐料炒一炒,然后加水炖烂,简直是全世界最难吃的炖菜,又腻又咸。

偏偏她自己还说什么小时候饿到胃了,吃不了两口就要吐,所以还不等动筷子,徐容就吃饱了,开始睁着一双满是希冀的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盯着吃的人。

于是吃的人脸臭的不得了,吃一口需要被安抚三句,才能勉强不挂脸。

明默平时常对她的生活自理能力感到匪夷所思,更难以想象她没亲人照顾的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想到这,他不动声色的扫一眼她蹲在自己身前的一小团身体。

果然,弱小到不堪一击。

但明默平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她主动开口说做饭吃,毕竟是徐容苦苦哀求自己的,那他勉为其难吃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是自然还要收取别的报酬。

“我还是露宿街头吧,毕竟是被捡回去的垃圾,怎么能一直赖在那里呢?”

“这是什么话!”徐容立刻斩钉截铁的开口了,“你肯定是想错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今晚你可以一回去就打开空调,睡一个很温暖的觉。”

对于徐容来说,一个很温暖的觉,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她脑袋里是没有那种在四季恒温新风系统的豪华大房子里睡觉的畅想的,因为她从来没有领略过长达二十四小时以上的持续温暖。

想到这里,徐容莫名想起来自己去年每天去送菜的那户人家,夏天的时候要开很低温的冷空调,冬天的时候要开很热烘烘的暖空调,就连适宜的春秋,室温和外温都永远有着最合适的差异,简直是奢侈。

金钱构建了那里和外面永不相同的温度空间,不过所幸,徐容也进去体验过很多次,她是很知足的大人。

不过还有个十分不知足的,立刻就又开始不满起来,声音冷嘲热讽,“你给我的被子很差劲,很硬,谁能睡好?”

这几天因为徐容对于他一直要开空调,而她和胡阿姨要一起平摊这几户的电费这件事非常不情愿,坚持说是因为明默平的被子太薄了,她抱来了一床厚的,说是自己的,要送给明默平。

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之前她晚上盖着睡觉时,简直能把脆弱的她压晕的那床,明显就是没地方丢了,才送到他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