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明默平的被子里,全都是这种在他嘴里廉价的烂香味。

要是等会他借此非要徐容把他被子洗干净的话,那该怎么办,这种天她要是洗完这么大的被子,那她的手指真的会全部冻肿掉的。

徐容想到这里,悄悄把另一侧的被子掀开一边,试图驱散自己衣服上的洗衣粉味,结果还没等半分钟,旁边颐指气使的人就马上发现了,一只手很快就伸了过来,重新压住另一边的被角。

这样一来,徐荣就被他压在了胳膊下面。

“你是故意的,”明默平的语气非常平静,他看着徐容的耳朵,耳垂像那种有点粘手的乳白糖块,肯定是稍微一碰就要赖上人的那种触感,于是他克制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徐容满脸疑惑,这才睁开眼睛,有点茫然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微不可见的窒了一瞬后,“什么?”

明默平听见她那种小小的,没什么力气的反问声的这一刻,不禁在想徐容这几年是怎么在这么吵闹庞大的菜市场里活下去的呢,她这种不堪一击的模样,哪个顾客能听见她的叫卖声?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脸色又调色盘一样阴冷下来。

徐容被他压得呼吸都喘不上来,这人看起来要有一米九的身高呢,于是她小心的伸出手来推他胳膊,“我有点被你压到的。”

明默平还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中,他很近距离盯着徐容的脸蛋看,发现她耳廓有一点点泛红,大约是卖菜时候被风吹的,眼睛盯人时瞳眸有点轻颤,总是让人觉着她可怜无辜一样,而实际是个非常没良心的白眼狼。

说不准在这之前,她就是凭借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那些大爷大妈跑到她的小摊上买菜的,一想到这里,明默平表情平静但是语气非常不平静的开口了,“你就没想过你现在这个职业不是很体面吗?”

这话瞬间就踩到了徐容的逆鳞,她每天勤勤恳恳卖菜,哪里有不体面,她当即一下子涌出来了很大的力气,一把推开明默平就想坐起来,脸色硬邦邦的,“我很体面。”

看她竟然生气起来,明默平立刻就知道被他给说中了,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徐容,准备讲些不怎么好听的刻薄 话,但是转念一想跟她这种脑子笨笨的人没必要硬碰硬,所以一向擅长命令安排的他,少见的改变了谈判方式。

“你自己想想,如果一直卖菜,你的收入永远只可能是每天一二百块,你的菜摊还比不上人家的大,上海市的平均供暖价格是”

说到这里,明默平停顿了下,毕竟平时他也是物业管家来负责这种事情,而且他的房子哪有什么供暖,都是恒温系统,于是他淡定的拿出手机来查了下,片刻后无事般继续开口。

“三千块,而且如果是这种房子…”明默平左右环顾了下,“没有供暖。”

“你的生活很差劲。”

这是实话,但是实话会让徐容立刻变成一大朵带刺花苞,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冒犯,但是碍于最近有求于他,徐容还是忍住了,她轻轻的推了下明默平的胳膊,后者看她顺从不设防的模样才移开,她坐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你难道不想住大房子?”明默平大约觉着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净资产在此刻全部转换成银行账户上的很长一串零就好了,那小气吝啬爱财胆小的徐容肯定会立刻俯首称臣。

失去这一筹码的明默平只能勉强克制自己抛出一小块诱饵,“夏天不会热,可以开空调,冬天不冷,有供暖那种。”

徐容觉着他疯了,她有点无奈的看了明默平一眼,试图纠正他歪掉的思想,“这里是上海。”

上海怎么了?明默平垂下眼睛,看着她板板正正的放在身前交握的手,看起来向没开智的小学生,他勉强试图理解她的脑回路,慢条斯理地安抚一些很荒唐的语言,“上海怎么了?只要努力,也是可以的。”

徐容扯了下嘴角,不想跟说出这么荒诞语言的人讲道理。

这里可是上海,如果说全中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