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家政中介公司的铁灰色招牌旁边,低头看了一会手里的东西,最后只是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做完这件事以后,徐容最后扫了辆单车,摇摇晃晃的蹬着去了一个小商场,在里面买了一个最昂贵的骨瓷大碗,很快这个泛着冷光的碗被徐容塞进自己的小挎包里,鼓鼓囊囊的回家了。

等徐容重新出现在明默平眼前的时候,她正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大碗,“这是给你的。”

他看了眼那个看起来釉色泛白甚至都没涂均匀的物体,用一种徐容看不明白的视线绑在她身上,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了句,“你去了哪里?”

徐容讲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捡今天的后半段说,“嗯,我去小商品超市买这个了。”

明默平的人其实跟的很紧,一概事都汇报的清清楚楚,他就这么看着外面弱不禁风的小白花清纯无害的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谎话,最后轻笑了下,“是么?那我很感动。”

徐容表情上有一种终于听到这句话了的轻松感,她跟明默平对视,“太好了,以后我可以给你做饭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个碗。 ”

然后,明默平看见她一双眼睛睁的很大带点水气似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有种殷切的期待的意味,可怜可爱的像只向主人示好的耷拉耳朵小狗,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我很喜欢,你如果有喜欢的东西,我也可以送给你。”

徐容肩膀果然松下来一点,她得到满足,“谢谢你,你真好,我们现在可以算是很亲密了。”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又或者说在很多时候,徐容对很多人讲过很多次这些话,很廉价的一句爱话,明默平视线逐渐变得平静而深冷,意味深长。

“最好是这样。”

毕竟如果刚才这几句话是真话的话,徐容会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少吃一点苦头,得到更多的纵容。

但看不见真实徐容的明默平,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他好想要证明一些东西,比如徐容对他确实是不同的。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麻烦像是排队似的接踵而至。

首先是酒店那边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是那天晚上的那间套房里少了两件东西,需要办理入住的人立刻赔偿,不然酒店方将进行起诉。

此刻正在卖菜的徐容正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听到这里后她一下子把手里的塑料袋扔下,站直了身体,“……所以是多少钱呢?”

当对方把房价和赔偿金额说出来之后,徐容吓得几乎是一个仰倒,最后慢慢的蹲到了地上,小声说了句,“我觉着你们这是敲诈。”

金额非常客观的一个回答,足够让徐容这一整年全部白干。

她当然也问过明默平为什么要选那家酒店,后者一副理所应当的的表情,反问道,“那里离你非要坐的公交车站牌最近,当时你又昏睡的要赖在人身上,这么大的雨,我还没有伞,难道不就近开房反而要把你扔在大雨里吗?”

徐容没有办法,最后自己背着小挎包跑去酒店查了监控,最后只能看见走廊里已经离开的明默平确实返回了一次,在里面停了一小会才又出来,虽然手里看起来没拿什么别的东西,但是徐容之前给他买的那件便宜外套,口袋不是一般的大。

有口难辩,只能认栽。

最后徐容蹲在自己的床头前面,翻出了自己的破塑料袋存钱处,拿出自己的卡,刷掉了这一笔钱。

这很可怜,这代表今年徐容都没有一点钱去做别的事了,包括还账。

于是已经直起腰来做人好几年的徐容,在今年重新要变得卑躬屈膝,要跟别人道歉。

毕竟明默平是为了给她拿那个小挎包才回去而被人怀疑的,如果徐容不替他付这笔钱,酒店方不依不饶闹到他上班地方的话,那对他很重要的这份工作就会丢掉,他将失去最后一个有价值的社会身份。

徐容愿意付出一些东西帮助他。

当她斟酌语言将这一切告诉明默平的时候,后者看着徐容对于自己的钱一副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