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容没去拿药,因为价格要把她吓晕了。

怎么会得上这么折腾钱的毛病。

徐容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小菜摊前坐着,她是趁着下午两三点人少的时候,找隔壁卖烧饼的小哥给她看了会摊,这会子热的厉害,只是她浑身上下感觉凉透了,一点汗都出不来。

“你脸真白,”隔壁小哥刚填进去一炉子新烧饼,蹲在阴凉看徐容,她白的腻人,感觉捏一把要化在手里了,而且徐容很会笑,只会偶尔面无表情,大多数时候她讨好的笑着看向那些顾客。

而且这么热的时候,她还是冷白冷白干干净净的,小哥看着她魂不守舍,递上安慰,“生意不好是常事,最近太热了。”

徐容好像没听到,她低头捏着自己的上海青叶子,感觉有点软软的蔫了,于是给它们喷了点水,然后又面无表情的继续缩在自己小摊前面。

过了好半天,她拿出来了手机,在那个有点糊的屏幕上滑了好一会,找到一个电话,拨过去,被人挂断了。

徐容很有耐心的盯着我屏幕等了半天,一会后对方又打了回来,她轻轻舒一口气,语调温温柔柔的。

“徐容哦?……你等一下,”对面的声音卡了两秒后,再传过来的声音好像比刚才远了点,徐容听着有点奇怪,她默默把手机使劲往耳朵上贴了下。

“怎么了呢?”

徐容听见一年前让自己送菜的阿姨询问的声音,突然感觉到有点难为情,她犹豫了好一会没开口,对面也安静的等着她回答,或者说是等着她提出请求。

“胡阿姨,最近早市的菜换了供货商,质量好得很,”徐容抬手摸摸自己扎着的长发,试图先收起自己的急迫,“您有没有认识的人家,需要上门送菜的呢?”

电话那边好像有人笑了,可是胡阿姨是个脾气很好的阿姨,徐容低头,觉着自己真的病得不轻,甚至都开始胡乱听声了。

“啊呀,”胡阿姨语气遗憾,“我雇主家里最近跟物业定好了呢……”

“不是,胡阿姨,”徐容赶紧打断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觉着人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是要往您住家的那里送,我想问您有没有认识的阿姨家里缺这个,我……”

徐容自认为比一年前精明了很多,她算了算账,给了一个数字,“我一天少收二十,就当给人家的介绍费了。”

胡阿姨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了,电话那边安静的出奇,半晌才呵呵笑了声,“我还以为你挺愿意往我这送呢。”

徐容罕见的没有接话。

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去给胡阿姨雇主家里送菜了,也是从去年开始,她开始笃定的觉着,有钱人都是有点病的, 反正不是什么正常人。

那家的人,无论刮风下雨,哪怕是上海梅雨季水淹的菜都能发芽的时候,都要确保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当天蔬菜要上门。

只是上门也就算了,徐容送了几天之后,胡阿姨又突然告知她,要徐容每天将菜送到后,要在那家的厨房里,将全部菜摘开分类,叶茎分开,还要她全部洗干净。

价钱给的合理,一天加二十块。

徐容开始觉着二十块虽然不多也还行哦,结果没两天,她抱着自己挑来的菜走进厨房的时候,眼尖的瞧见厨房东南,西北两个位置,明晃晃的加了两个摄像头。

胡阿姨从偌大的客厅过来,站在门口处,冲她示意了下,“你就朝着水槽那个方向,别转身了。”

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她偷菜到这种地步。

但是徐容很快又自洽了,她看着人家光是客厅就有她菜市场那里一排门市那么大的房子,心里想着现在社会这么阴险,他们有钱人家这么谨慎也是应该的嘛。

所以之后一切苛刻的要求,比如什么喝水的杯子只能用指定的,进门时不可以扎发,头绳只能用胡阿姨给的,拖鞋不可以穿,甚至衣服都要换一身,徐容都随着那十块二十块逐渐递涨的小钱,容忍了。

直到最后,让徐容再也不肯迈进那座看起来灰亮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