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低声温和的开口,顺带着摸了摸徐容的额头,“好些了吗?”
徐容睁开眼,她语气听起来还好,“给你们添麻烦了,等会警察就来了,他会走的。”
中年妇女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上了一丝安抚,“……不至于这样,而且你也不要这么想,咱们本来就算得上是一家人,你爸这些年来给了我们不少钱,除了那些买的东西,现金我都没动,给你存下来了,就当作是彩礼,等过两天我就把卡给你。”
“其实……这些年,我也不是没跟你爸说过这些,他到底是有家庭的,之前我们住在胡同里,他总是来帮忙,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女人的声音温和,就像是很多个普通家庭里的妈妈一样,推心置腹说一些心里话,“……不过之前因为你爸爸突然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说那边要老城维护,我们也没拿到拆迁款,勉强凑了钱买了现在这一套,如果你跟阿松结婚的话,估计暂时还是要跟我和他爸先住在一起……”
说到这,她看见徐容手肘上有些擦伤,“哎呀”一声,起身拿了消毒水过来,蘸棉签后又继续开口。
“我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家,你放心,我们一家人无论什么事都是讲道理的,以后阿松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徐容蜷缩着身体,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到,总之在女人说了好大一通后,她才很轻的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您想多了,我没想这些,如果不是你们后来跟我说房子归属有问题,我也不想打扰你们。”
女人闻言了然笑笑,“那当然,肯定都要磨合一下的,现在结婚也要讲究时机。”
其实徐容也不是很理解这家人为什么短短几天就跟她热络起来,其实最开始自己找过来,只是因为在找保险公司给自己买保险的时候,意外得知当年妈妈死的时候,徐间生拿过一笔赔偿金,而这笔钱被他给了这家人,成为了这栋房子的其中一部分。
比如她现在躺的这个房间,就有一部分是徐间生的钱购置来的。
更何况那也不是徐间生的钱,那是徐容妈妈的保险金。
于是徐容上门来跟这户人家谈这件事,结果出乎意料的不仅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那个平和的中年女人十分的宽厚,“……自然,这本来就算是我们借的,你看当初我们也是给了你爸爸门禁卡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来都来了,你进来一起吃个饭吧?”
于是刚刚遭遇过情感诈骗的徐容,在警惕和半信半疑中走进了厨房,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半小时后,明默平会找上门来。
就像她也不知道此刻明默平在一门之外,清晰又模糊的听见了两人交谈的话,他的腿交叠在一起,半晌发出一声嗤笑。
这种下三滥的假话,也就徐容这种蠢人会相信了。
天真善良的女性就会这样,听见善解人意感同身受的语句,就会迫不及待的将对方拉入自己的人生规划,完全没有一点智商去剖析这些假话背后,是怎样的陷阱。
这精明一家人,妄想一分彩礼钱都不出,娶到一个听话好欺负的人,生下一个蠢孩子,最后一家人将这个女人吸干殆尽,彻底踩在脚下。
明默平大约是想到了某一幕,他的嘴角缓缓扯平,身体坐直了些。
徐容当然不能生孩子,她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有什么亲缘关系,后代这种东西,是最没有必要存在的,为什么要丢掉半条命来诞生一个半成品。
真是可笑。
此时客厅和卧室间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平衡,一直到二十分钟后,门口传来“咚咚咚”。
警察进门后,看了眼跟这里格格不入的明默平一眼,开口问话,“谁报的警?”
房间里面的徐容听到外面的动静,下一秒卧室的门被打开,那个中年妇女和徐容一前一后的出来,明默平这才看见徐容的样子。
她平时那些笨重厚外套不知道哪去了,身上只穿了件有点松垮的白色长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