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睡觉时候把外面都锁住了,”徐容摇摇头,表示不是因为这个,“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下水道的水声会不会特别大,能睡着吗?”
“下水道?”菲英疑惑的看她一眼,“你之前租的地方什么样子,咱们这种临时搭建出来的居民区不都这样吗,没有水声才是坏事了,那时候估计都堵没了,整一片都能给你淹没了。”
徐容听的有点茫然,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试图纠正这个说法,“但我怎么记得,也就是夏天暴雨的时候偶尔有点声音,但过去雨季应该就没事了吧……”
听到这话的菲英明显表示出了不赞同,“怎么可能,不说下水道了,刮大风的时候,外面的棚子都是被吹的哐哐作响的,你那时候怎么受的了的?”
对啊,徐容低着头认真回想了好一会,最后竟然发现自己最近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好像在她的生活中,这种琐碎的事情都渐渐消失了,她原来的小院子虽然小到离谱,但是近来水电从没有再出过问题,邻居都很和谐,甚至连附近垃圾桶因为收整不及时而发出的气味都消失了。
跟此时此刻相比,徐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之前竟然好似住在安乐园中。
怎么会这样呢?
菲英又跟徐容说了好几句话,见她一直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好站起身来,拍拍她肩膀,“你小心点,那些混子明知道你在这没亲人,指不定还要干什么事呢,你等着回去的时候跟着我们一起,别开太晚了。”
徐容回过神来,认真的道谢,然后目送邻居离开。
等这晚她收摊回到自己新的小出租屋的时候,徐容才重新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自己住的地方,这次终于发现原来这个屋子比之前的差这么多,连一些电线的走向都不一样,这里的杂乱无章,有种稍微出点问题就要全部崩盘的感觉。
徐容步履沉沉的走回了家,关门时还看见自己的锁孔有些锈了,怪不得时常觉着难开。
第二天一大早,她找了市场上接零活的维修工回来,让人家给收拾一下屋子,徐容问他下水道要改的话要怎么改,谁知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站在梯子上扭头诧异的问徐容。
“下水道?!谁没事改这玩意,简直是扯淡,你要是改这一片都得跟着翻修,而且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家原本的开发商难道就会同意吗?你给人家把东西都拆了,出了问题谁处理,如果不是责权方来安排,这事可做不了,姑娘,你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此时此刻,徐容脑海中却想起了自己当时在某天从摊上回来,看见门口多了几辆大车,还有不少人在围着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旁边还都是水泥。
那时候明默平毫不在意的正在屋里里翻看她中午要做的菜,见她回来,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改下水道吧,说是噪音太大了。”
如今看来,徐容好像猜到了什么。
这就是明默平给予的,居高临下的爱,这种爱有时候是带有一种创世纪意味的。
比如在徐容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她的小破院子后面那条总会淤堵的水沟,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变成了顺畅的地下排水。
总是有难闻味道的下水道,在突然一天得到整修措施,整个棚户区在梅雨季都不曾再需要蹚水。
在暴雨夜里框框乱撞的铁皮棚子,灰冷整齐的钉死在墙上,变得无比宁静。
甚至连有些难缠的邻居,也在某一天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搬离了那里,不会再拽着耳根子软的徐容借这个,借那个,让她时常苦恼。
明默平的爱是恶劣的训导,但其间夹杂着昂贵的安抚信号。
徐容站在那里发了好久的呆,一直到师傅帮她把墙上的东西钉死,她才想起来赶紧把钱付过去,这一夜她总是莫名其妙愣住,躺在被子里的时候外面大风骤起,与之前不同的是外面的房子上不会再有乱晃的红点。
不行,不要再想了。
徐容暗暗劝自己,但是在这一刻,她的心不再听她的劝告,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