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家烧肉吃,徐容的烧肉也很简单,把肉切块焯水,然后用水煮,再往里面加一些生抽和盐,这样就好了。

这么多年来勉强的生活环境并没有推动她厨艺变得优秀,反而更多是能吃就吃,吃的非常潦草。

在这期间,外面一直有辆车在跟着她。

徐容动作慢吞吞的,像是完全看不到一样,收银的大妈跟她已经熟悉了,明默平远远的透过窗户就看见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妈看起来挺开心的,时不时的还伸手拍拍徐容,两个人眼看着关系好到不得了。

老毛病又犯了,他冷眼旁观,吃过这么多次亏,还是死心眼往别人身上靠。

明默平一直忍到徐容在里面付完钱,隔着那扇贴满了大大小小宣传广告的旧超市门,见她终于转身朝外走,他忍耐终于飙至顶点,开门下车。

然后在两人视线相对的那瞬间,超市里老板娘追了出来,吵嚷的声音在巷中异常清晰,“妹妹啊,你这玩意忘拿了……不是,这上面有血你看到没?你是不是哪划破了?怎么这么一大块血……你快点看看……”

徐容背在身后的手一阵颤抖,掌心的伤口就这么刚好暴露在大妈眼前,后者大叫出来,“妹妹啊!这是怎么了,你这手怎么这样了,吓死人了,你快进来我给你找个碘伏消消毒……”

直到这一刻,徐容昭然若揭的害怕才被迫赤裸裸的摊开来。

从那辆跟以前完全不像,但莫名熟悉的车开到她的视线中的那一刻起,徐容几乎就想晕过去,她盯着电子秤上变幻的数字,身体一动不动,心底想骗自己肯定不是的,是自己想多了,这才半年呢,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找过来呢?

张仲文是重点大学的学生,他肯定很聪明,还有很多经验,他安排的那些过程肯定都是深思熟虑的,徐容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抚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但同时还有另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把徐容从自我欺骗中叫醒,她的直觉准得可怕,她猜到车里面一定是明默平。

惊慌中,她平时用来卸菜的剪刀不偏不倚的扎进了掌心,激痛伴随着血瞬间涌出,把她的惊慌一起掩盖过去,徐容也并不是毫无长进,至少在这半年里,她学会了虚张声势。

但是伪装也是有阈值的,徐容在真的看见明默平那张脸的时候,只感觉耳边嗡地一声,周边噪音瞬间清零。

大妈拉着她往超市里面走的说话声在她耳边忽远忽近,模模糊糊间徐容隐约听到对方惊呼,“哎呀!哭什么呀,别哭了别哭了,妹儿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看看这眼泪,吓我一跳……你坐着我去找点东西……”

明默平把徐容那张瞬间煞白的小脸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她在发抖都看见了,他的手死死捏住车门,硬是克制住了上去抢人的冲动,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徐容又被人拉了回去。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现在自己进去,徐容一定当场就晕在那。

等她再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门口的那辆黑车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她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片刻,最后转身朝自己的小出租屋走去。

等她进门反锁后,那辆车才重新停在了不远处,明默平坐在驾驶座,视线停在那扇小铁门上。

这一晚八点整时,突然狂风大作下起暴雨,天际呈现异常浓郁的深蓝色,气温骤降湿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