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我懒懒地窝在草丛里回忆过往,我们四个人的童年、三个人的少年,还有两个人的新婚……还有,与朔风在山谷里的点点滴滴。
竟然会有一种尘埃落尽后的淡定。
罢,走了也好,强留下他亦只能让他更痛苦不是麽?我的自由还有我的心,连我自己说了都不算……一个人也未必不见得更好,反正不久的将来山谷里也要添上新丁了。我甚至连名字都起好了,男孩叫桑榆;女孩呢,叫桑果。多么好记的名字。倘若一次生下来两个,那就更热闹了。
孕吐来得凶猛,我努力强迫自己多吃东西。没有朔风照顾的日子,想吃酸李子都成了一种奢望。站在树底下,捡了石子朝树梢上扔,掉下来几个吃几个,倒也是件十分打发光阴的活计,连带着心境都越来越好起来。
“呵,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高兴?”身后忽传来一声熟悉的磁性嗓音,带着宠溺而玩味的语气,在空旷山谷里显得尤为动听。
我弯腰的动作不由一顿,才砸下来的果子擦过指尖向后滚去。
“父皇,我也要。”有男童在身后怯生生启口。
那稚嫩的嗓音让我浑身将将一颤。忍不住回过头去,竟是一名二三岁的漂亮男孩不知何时立在玄清身旁。一袭精致的白色小袍,袖口压着龙虎暗纹,粉白肌肤,倔强薄唇,左眼下赫然一颗淡淡红痣……想是觉得我手中的果子必然香甜,一双潋滟的凤眸灼灼望着我,又想靠过来,又怕我凶他……
“小傻瓜……”我的心忽然迅速怦怦跳起,小声试探地唤了一声。
他嘴角蠕了蠕,抬头去看他魁伟的父亲。
玄清点了点头,难得他那样冷冽的一个人,此刻清隽容颜上尽是宠爱与祥和。
“……母后。”男孩这才羞窘地唤出声来,见我笑,忽然迈开步子一扭一扭地向我走过来。才一揽至怀里,他便不再怕生,粉嫩小手揩走了我眼角的晶莹,又肯定地重复了一声母后。
我这才看清他身上穿的小袍,那是太子常服。
“这就是你要送我的解释吗?”我瞥着眸子地去看玄清,为什么现在才带他来见我?
玄清精致嘴角溢出无奈与自责:“小渊一直便在朔府将养。从一开始便要给你解释,可是但凡一听我和朔风谈及这个,你便头痛欲裂……你落崖前以为他已掉下,内心又伤得太深,那时候一见我便哭。我与朔风无奈,只得将你留在谷里静养……桑荷,你不知那种思念的痛苦,还要日夜担心你对他移情……”
移情不移情又岂能由得了我?从一开始便是你霸道在先。我拭着眼泪,嗔怒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在乎……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
“可我在乎。”身旁小渊儿忽然开口打断,小小的胳膊揽住我脖颈,糯着稚嫩嗓音道:“母后,父皇连梦里都在叫你。我要你同父皇回宫去,好不好?”
这样绵绵软软的拥抱,好似缠住了就再不舍得松开,还能容得了我开口拒绝吗?
我抿着唇不说话,贪恋打量着这失而复得的小东西,鼻子像我,小唇儿却承袭了他爹爹的薄与倔强。想来应是被他爹爹照顾得极好,皮肤粉嫩嫩的,蜷在我颈上的小拳头也像只可爱的糯米团儿,让人忍不住想轻咬他一口。
见我不说话,小渊有些局促地抬头看了看玄清:“父皇……”
玄清嘴角弯弯凝了我一眼,眉眼间又浮起那抹熟悉的戏谑:“渊儿乖,沉默便是默然,你母后一贯言不由衷。”说着,便朝身后招了招手,不知何时而至的紫衣老太监便招呼侍卫抬了轿子蹒跚往这边行来。
……!
这哪里是默许,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好不好?
我两眼一翻好个腹黑的皇帝,都做爹爹的人了,还是少年本性不改。
作者有话要说: huhu~~完结啦,没写过短篇,写得也不知道如何来着~(@^_^@)~
送给爱吃面条滴阿嘟嘟的生日礼物,结果拖了这么久才完结,羞涩挠头,于是某个乌龟码字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