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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四面传来的赞赏之辞,左文樊显得十分高兴,高举过酒杯,一饮而尽:“来!众位大人赏脸都干了!老朽不才,这就先行离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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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府今夜一派喜气,偌大个府邸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仿若白昼。左文樊谴开身后一干随从,大步回到书房:“秦管家,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今夜都不必来搅扰。”
“是,老爷。”年过半百的秦管家恭敬地带上门离开。
书房里寂静无声,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檀木大书架靠墙而立,其上是满满当当的各类古书札记。左文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片刻,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便直直朝正中几案而去,茶色几案上用刀刻着一只雏形彩凤。伸出食指在凤的翅尖上点了五下,正中挂着字画的墙便凭空开出一道门来。
“五殿下久等了,抱歉抱歉。”
密室里,宇文陌青已然候了多时,见老者满脸堆笑而来,便起身拱手道:“左相国操劳国事,青等这些许算得了什么。”
二人坐定。左文樊方才问道:“五殿下今日所为何事而来?”
“青去北边而返,路过苍越,恰逢左相国六十大寿,便应了三哥的委托,特送来百年灵芝一枚。微薄小礼,请相国老大人切不可推辞。”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寒冰玉盒。
“殿下如此厚礼,老朽受之有愧啊!”左文樊恭敬地双手接过玉盒,深深叹了口气:“先皇驾崩已有十三年,想当日二位殿下不过还是幼小孩童,如今个个仪表堂堂,英姿过人……先皇陛下在天有灵,定然备感欣慰。”
这个狡猾的老贼,半天也不肯主动将话题引到正点。宇文陌青抚着下巴暗自揣测,口里斟酌着道:“左老相国一生忧国忧民,这是人所共知的。可惜当今皇帝,昼夜奢靡,横征暴敛,国中百姓难以维生,长此以往,怕是……”
“殿下所言句句是实情啊……唉,老朽思想及此,每每痛不欲生。想当日先皇在时,比之如今的朝云、昆澜,还远远要繁荣不知多少倍。这不过才短短十数年,已然……唉……何其哀哉!”见对方主动提及正事,左文樊便也不再避讳,两道须眉深深凝起。
“既是如此……那么,不知左相国可有何打算?”
“老朽所提要求,若是三殿下肯答应,那么兵权、军费便都不在话下。我左家几代为苍越国尽忠尽力,自然是愿意辅佐明君为王。但人言‘高处不胜寒’,老朽替晚辈考虑一条稳妥的退路,这也是人之常情。”
“左老相国所言极是。只是那宇文骏手下也养着六、七万死士,加上周边小国的隐患,怕是光左相国相助,难以完成大事……”
左文樊闻言微微不悦:“五殿下此话何意?莫不是疑心老朽赤诚之心?”
“不不不,青绝不是这意思。青要说的是,朝云国千浩泽若是肯助力皇兄,那么里应外合,夺了宇文骏那老贼的天下,便易如反掌。只可惜……”
“殿下但说无妨。”
“只可惜那千浩泽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故此皇兄十分为难。若是左相国肯稍稍让出一步,这皇贵妃的位置……”
话音未落,那老者便闭了双目,轻抚着斑白长须,凝眉不语。
静谧的室内只余下烛火在空气中的摩擦声响,昏黄的灯光在灰色石墙上打映出二人如雕塑般的伟岸背影。
宇文陌青看着那深深凝思的老者,猜想今日定议不出个结果来,正要告辞改日来访,却听身旁之人长叹了一口气:“唉,如此也好。老朽也是明事理之人,切不会因私人之念而扰了国家大局。若是能与朝云联姻,那么以苍越现在的境况,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口说无凭,请恕老朽斗胆,请青殿下立个契约……”
“如此甚好!左老相国心胸开阔,忧国忧民,青十分佩服。”宇文陌青终于如释重负,想到回殷伽之日只日可待,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从左府回来,已近子时。推开客栈房间之门,那半开的窗子上空盘旋着一只纯白灵鸽,嘴里刁着一片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