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逃过,感冒了。

她没甚在意,反正每年都会感冒一次,跟年度打卡任务一样。

这一回来势汹汹,没一会儿就开始发烧。

她在家里没找到药,喝了杯热水,在外卖APP上下单了一些退烧药,到沙发上躺下,给徐宁发微信:说不定给你的稿子后半篇有着落了。

徐宁发来一串问号。

徐宁已经去了甬城跟组。

夏漓:我发烧了。

徐宁:多少度?

夏漓:没找到温度计。家里好像没退烧药了,我刚刚叫了外卖。

徐宁:那你吃了药先休息。如果烧没退,到时候得去医院啊。

夏漓:好。

夏漓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随即阖上眼。

睡得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她听见有人敲门。

全身绵软无力,不想动弹,只听那敲门声叩三声,歇一会儿,再叩三声。

有规律,不急不缓。

好有礼貌和耐心的外卖员,换其他人,估计已经要踹门了。

她蓄力了好长时间,终于一咬牙爬起来,靸上拖鞋,头重脚轻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晏斯时。

她可能是烧傻了,愣了一下:“……你怎么开始送外卖了?”

晏斯时面露疑惑,低头看她,声音很是平和:“徐宁说你发烧了。我住得近,她让我过来看一眼情况。她不放心。”

“那我的外卖呢?”

“什么外卖?”

她摸睡衣口袋,摸了个空,折返回去,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外卖app一看,她那笔订单下单以后并没有支付,超时以后,直接取消了。

“我能进来吗?”

她有点怔愣地回头,“哦……可以。”

大抵是没找到合适的拖鞋,晏斯时脱鞋以后,就穿着袜子直接踩着地砖进屋了。

他将手里提着的纸袋放在茶几上,走到餐桌处,端上烧水壶。

那里面应当是满的,她先前烧的,只是不知道还热不热。

晏斯时倒了一杯水,走过来搁在茶几上,从纸袋里拿出一支电子体温计,按下以后,递给她。

她在沙发上坐下,接了体温计,自领口伸入。

晏斯时稍稍背身。

片刻,她放置好了体温计,他方才转身,拿出纸袋中的退烧药,从铝塑的包装里按出一粒,连同杯子一起,递到她手边。

她做什么反应都慢了半拍,迟缓地接过,就水服了药。

电子温度计“嘀嘀”响了两声。

她取出来,捏在手里去看。38.5度。

晏斯时也凑近看了一眼。

“你房间在哪儿?先去休息。”他说。

她点点头,“那你……”

“我待一会儿就走。”

她起身,脚步虚浮地朝自己房间走去,也没关门,合衣蒙头倒下。

大抵药开始生效,迷糊间只觉得一直在出汗。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有人轻叩门扉。

夏漓睁眼,朝卧室门口看去,看见晏斯时立在那儿,一下愣住。

眨了眨眼睛,浴在灯光下的男人依旧没有消失。

她尴尬地咬了咬唇原来先前发生的不是梦。

“……你还在。”

晏斯时点了点头,声音平静,“烧退了吗?”

“不知道……好像退了。”她想,应当是退了,因为此刻她已能正常思考。

已能开始感知他那叫人极难忽视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