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臂撑着方向盘,看着她,却不接手机。
夏漓自行将手机放入储物格,“我拜托闻疏白过来接你了。”
随即,她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预订机票的APP,点进订单。
晏斯时倏然探身,捏住了她的手机。
夏漓抬眼。
他神情平淡,“你在改签?”
“嗯……”
“不用。赶紧去登机吧。”
“我去给你买药,等闻疏白过来我再走。”
晏斯时见识过她固执的那一面。
他闭了闭眼,声音更低两分,“夏漓。”
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里,无端叫她品出几分叹息,她顿住,看着他。
晏斯时垂着眼,“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更痛苦。”
夏漓睫毛一颤。
怎会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早在十六岁那年冬天,元旦晚会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不曾伸出援手,晏斯时却提出陪她去拿戏服时,她就已经体会到
得不到的温柔是一种残忍。
“抱歉……你就当我是个自私的烂人吧。”夏漓伸手,捉住他拦在手机上的手指,“……我没办法看着你生病却坐视不理。”
晏斯时不再说什么,几分颓然地收回了手。
夏漓改签了两小时后的机票,弯腰从座椅旁的空隙里摸到了从包里溜出去的钥匙和耳机,随即将包放在座位上,拿上手机,下车去附近找药店。
大抵晏斯时是真的难受,再度趴在了方向盘上,她拉开车门时,他只掀眼看了看,没再说出任何阻拦的话。
夏漓买完药,回到车上,按出一粒退烧药,连同拧开的水瓶一起递到晏斯时手边。
他没有动静,她伸手,轻轻晃一晃他的手臂。
他终于抬头,嘴唇是病态无血色的苍白。
夏漓拉过他的手,将药片放入他手掌。他几分迟缓地将其送入嘴里,接过水瓶,喝一口水咽下。
服过药,晏斯时身体往后靠去,闭上双眼。
夏漓不再打扰他,就守在一旁,安静陪同。
三十分钟后,有人敲窗。
夏漓闻声转头,果真是闻疏白。
她落了窗,闻疏白往里看一眼,“怎么样?”
“吃了药睡着了。”
闻疏白笑:“倒是八百年没见他生病了你几点的飞机?”
夏漓看了看时间,“我恐怕得去值机了。”
“麻烦了。那你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夏漓点点头,转身看了晏斯时一眼,他还在睡着,一时半刻似不会醒。
她拿上东西下车,犹豫片刻还是多嘴叮嘱:“能不能让他再睡一会儿再叫醒他?他好像才从加州回来,可能还在倒时差。”
闻疏白点头,随即看着她,似笑非笑,“你其实很关心他。”
“……他帮了我太多次。”
闻疏白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神情,“聪明人不会自欺欺人的。”
夏漓并不想辩解什么,“我先走了,麻烦你了闻先生。”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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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一路上都记挂着晏斯时,飞机起飞前想问问闻疏白人退烧了没有,才想起来走得匆忙没加微信。
于是只好给晏斯时留言:我起飞啦。退烧以后跟我说一声可以嘛?
抵达东城已是凌晨,夏漓叫了辆车,赶往林清晓下榻的酒店。
推开酒店房间门,她以为的哭哭啼啼的场景压根没发生,林大小姐躺在床上,拿ipad看综艺看得开心得很。
夏漓:“……”
林清晓倒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我为什么要哭?我要是逃婚,该哭的人是聂楚航。”
夏漓暂时不管她,洗了个澡,待疲惫稍得缓解,方才躺去床上,担负起自己“老娘舅”的职责:“你这次跟聂楚航又是为什么吵架呀?”
林清晓丢了i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