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逃不过,只要是女人,都只有建议权而已,因为决定的权利被牢牢把握在男人手里?,即使女人决定了什么事,也是男人一句话?就能更改的。
就像温梨作为正妻,她确实?可以处罚蓉侧夫人,但如果裴良回来,轻飘飘的说?一句不用罚,甚至说?温梨处事不当,她又能怎么办?
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因为处置蓉侧夫人的权利看似在她这儿,其实?整个裴家,包括温梨自己,都只是裴良的所有物而已。
女性失权是集体的悲哀,亦是时代的悲哀,哪怕身份高如天后,也不敢说?与天帝平起平坐,她虽可以参与朝堂,但做最终决定的人依然是天帝。
“柳姑娘,”温梨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温梨刚刚成婚的时候,其实?对自己的丈夫并不是毫无期待的。
毕竟裴良不仅长的好,还是名满天都的裴大人,温梨年纪也不大,正是期待爱情?的时候,对未来夫君有点儿幻想,也是人之
?常情?。
不过温梨虽然有幻想,却不会沉浸在幻想之?中,她很?快便从自己看的那些爱情?画本?子中清醒了过来,目标从获得爱情?,变成了当一个好妻子。
母亲在出嫁前也教导过温梨不少治家之?道,温梨想着,即使不能恩爱白首,与丈夫相敬如宾,做一个贤良的妻子也是好的,她的能力也不差,加上为人中正平和不嫉妒,怎样也不会太差。
可现实?又狠狠打了她的脸。
因为当人妻子不是做买卖也不是做官,公正无用、大度无用、诚信无用、甚至连心机也无用,唯一有用的是能不能讨得丈夫欢心,只要丈夫站在她这边,她就是不败的,如果丈夫不支持她,她就是再贤良公正又贤良给谁看?
饶是温梨这样的好脾气,也被婚后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生活打击的不轻。
她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而是一个什么物件,完全附属于另一个人,她是身边伺候的丫鬟的主子,而裴良又何尝不是她的‘主子’?
“不是没用,”柳叶看着气派规整的裴府,重重叠叠的院落好像一个个叠放在一起的笼子,困住了无数女人的一生。“而是没有意义。”
无论嫁给裴良的人是温梨还是别人,无论对方受不受宠,能不能压制裴良爱作妖的家人,都没有意义。
她们?不过是裴家中互相争斗的蝼蚁,今日得势,明日失势又如何?把自己的生死荣辱系挂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用手中仅有的一点点权利,拼命的去踩,去打压和自己处境相同?的人,来彰显自己的尊贵,本身就毫无意义。
宅斗,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只要丈夫不死,哪怕斗赢了后院的所有女人,丈夫依旧可以带回更年轻漂亮的姑娘。
虽然只是猜测,但柳叶渐渐有点儿明白安宁公主为什么会与裴良从曾经的神仙眷侣到现在的无话?可说?。
安宁公主不能嫁人,她一但嫁人,哪怕她贵为公主,也不得不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子一样,陷入如温梨一般整日处理?老公、婆婆、小姑子的怪圈。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上,哪怕如安宁公主一般强悍干练,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或许就是从古至今女人的成就比较少的原因之?一吧,这些耗费精力又无意义的事大部?分由?女人来承担,时间久了,连心气都被消磨了个干净,自然也没力气再做什么。
“不过是过一日,便得一日光景罢了。”温梨苦笑,“寻常人,哪能追求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