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宁站住脚步。
她们所在的堂屋是秀兰做衣服的地方,针头线脑一应俱全。白箐箐起身,从簸箩里拿出一块靛蓝色碎布,回到桌边。
节目组让白穆宁半夜抱公鸡出去的用意她大概了解,做任务增加节目看点是一方面,节目组也不希望嘉宾会出事。
带只公鸡给白穆宁护身。
回来路上又有节目组的护身符,他们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但白穆宁今夜脸色苍白,一看今晚就要出事,节目组的护身符搞不好保不了她。
虽然她和白穆宁不太对付,但她还犯不着和一个书里的纸片人置气。
晚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箐箐拿起簸箩里沉重的大铁剪刀,对着碎布剪出一个小人的形状,一边道:“今夜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阴兵,但你毕竟拿的是小玉的身份。”
“我给你做一个替身,你将中指的一滴血滴在上面,晚上即便真遇见什么事,这个替身也能保你的神魂不散。”
她慢悠悠说着,手中小人三两下被她剪出形状,圆头圆脑小短手小短腿,小人形状剪得活灵活现,被白箐箐放在桌面上,显得……
毛骨悚然。
白穆宁定定对着白箐箐面无表情看向她的脸。
她不怎么怕鬼神,纵是一开始被节目组渲染的气氛感染到,但两期节目拍下来,她早已习惯,也没觉得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真的会伤害到人类。
如若那些东西真的那么厉害,活在阳光下的又怎么会是活生生的人呢?
可她对白箐箐有点发怵。
自从白箐箐出现,她就感觉到强烈的危机和违和感,危机她能理解,毕竟白箐箐的出现,的的确确威胁到她美满幸福的家庭。
像是一把随时悬在她颈上的刀,随时会打破她的完美人生……
可她更觉得不对的她从白箐箐身上感觉到的违和感。
好像她潜意识里使她天然的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甚至能自然地接受白箐箐的出现,却不能自然地接受白箐箐是这样的一个人,是如今这幅状态。
好像有强烈的冲动在她心底咆哮,这不对劲。
白穆宁不知道自己这股感受从何而来。
但她时时刻刻体会着。
就如同此时此刻面对白箐箐给她剪出的碎布小人,让她依旧在白箐箐身上体会到强烈的违和。
“好。”
白穆宁稳定自己略有起伏的心跳,从白箐箐的脸上收回视线,从竹筐中找出
绣花针,对着自己的中指:“扎这只手指,可以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箐箐。
但现在镜头对着她们,她必须相信。
白箐箐微微扬起唇角:“可以。”
白穆宁的针毫不犹豫地扎下去,白嫩的指腹中沁出鲜红的血珠。
依着白箐箐的意思,将血珠点在碎布小人的眉心。
白穆宁动作时,白箐箐便从簸箩中把针头线脑的零碎物件拿出来,左手搁在膝上掐诀,右手引了丝天地灵气,注入一应物件中,围绕小人摆了个简易阵法。
她喜欢女主搞事业时干脆利落的态度,好心情地解释道:“我摆了个阵法,为你这一缕神魂护身,有阵法在,阴物靠近不了,你别自己害怕把小人拿出来就行。”
白穆宁眼中怀疑她看得真切。
会担心也正常,她大部分客人都怕这小人。
反正她摆阵了,提醒了,也解释了,白穆宁信不信是她自己的事。
白箐箐话说一半,还留着剩下一半没说。
她不直接把护身的法诀印在白穆宁身上,也是想看看,白穆宁是不是真的能引来阴兵。
阴兵形成条件苛刻,千百年也见不到一次,她从业十多年,走过大江南北也没见过一次阴兵借道,还真想看看小说世界里会出现什么样儿的。
摆完阵法,薄薄的布片小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