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霆沉默着,看着妻子的神色,没有再多说什么。
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敖心逸脑子里有些乱,和女儿接触的一幕幕画面此时以另一个角度展开,悉数涌上脑海。
存在记忆中悠远的心声,在此刻盘旋在她耳侧声声交叠,愈发清晰。
晚上吃夜宵时,女儿无意识发出的一声轻“啧”。
到白日箐箐和穆宁对话时的心声,再到之前她算出小五在酒吧出事,预测敖腾会会遇上死劫……
第一次家宴的时候,箐箐和穆宁同时被滚热的汤烫伤,她一字不吭,连控诉不公的心声都是淡淡的,仿佛她早就知道他们会忽视她一般。
还有她们母女在医院重逢的那天。
箐箐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她的妈妈,在心声中叙述她为“饮弹自尽,成为时代眼泪的亚洲影后”……
她不仅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的命运。
或者说,是他们的命运……
敖心逸在昏暗中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脸色,不至于让它此刻太难看,回握着白书霆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她问道:“好,除了这个假设,其他的可能呢?”
“不会只有这一种‘假设’吧?”她抬头望向丈夫。
白书霆望着妻子不可置信的眼神,沉声回道:“假设箐箐是胡说的,那我们恐怕得关注一下我们女儿的心理健康。”
“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他话题转的很快。
敖心逸和丈夫相伴几十年,早就学会从他那张几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意。
明白丈夫并不觉得箐箐的心声全是胡说。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当然会有些奇思妙想,但大多数人的幻想都会分时间场合,且不会前后逻辑一致且严密。
最可怕的是,当她真的作“世界为假”的猜想时,这段时间以来,很多觉得奇怪的事情就都说得通。
敖心逸魂不守舍地被丈夫带回房间。
她每晚日常要卸妆护肤做保养,今晚她心不在焉,白书霆把她带回房后,便全程陪在旁边,时不时提醒她要关水龙头,或是提醒她该下一步了。
一会儿给她递个毛巾,或跟在她身后,把面
霜的瓶盖一个个调换成正确的位置,重新给拧上。
敖心逸沉浸的思绪被不断伸到她眼前的手打扰,她的思考默默转移到丈夫身上,看向白书霆的脸。
白书霆敏锐察觉到她的注视,放精华的手一顿,眼神无声转向妻子。
敖心逸:“我怎么会一口气连着给你生了六个孩子呢?”
白书霆:“……”
敖心逸复盘自己的人生,莫名开始反省起来。
她从出生起就漂亮,被她妈抱在怀里时就是个白皮大眼的洋娃娃,少年时期的美貌更是全市出了名的。
她从小心气就高,学习样貌样样拔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喜欢展示于人前。
她很清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她想做演员,在荧幕上留下各种不同的身份和面貌。她也不怕老,想要在荧幕前一直活跃到自己跳不动,说不清话的那一天为止,把自己的每一寸岁月都保存下来。
她十四岁时理所当然的进了演艺圈,从此成为各大导演的宠儿,戏一部接一部的拍,她的名号越来越响,红遍华夏。
二十岁和唐英卓合作的一部《阮芳林》更是让她的名字走向国际。
她也是在那一年认识了白书霆。
敖心逸的视线停留在丈夫麦色肌肤的脸上,高而立体的眉骨和挺阔的鼻梁,让他的样貌气质冷硬。
年少时的他比现在还要土几分,性格木讷,不似现在包容了圆滑的沉稳,每天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配上他一米九五的身高,让不少人都怕他。
她敢,她觉得白书霆脸长得凶,但件件事做起来都温柔。
习惯了他寡言少语的锯嘴葫芦样儿,再看白书霆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