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选这条路是对是错,理智告诉他男人靠不住,但现实教会她在力量严重不对等的时候,依附他人也是一条出路。
回到班,邬怜发现同桌陈安妮不在,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到她的身影。借着下课,她去找班主任,才得知对方转了学,以后都不会再来。
邬怜突然很恍惚。
陈安妮是她在班里唯一的朋友,但她从未听说她有转学的打算。事到如今,对方没有给她发过信息,没有电话,她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圣诞之前。
那会儿她还说开学回来给她送生日礼物。
坐到自己座位,邬怜看陈安妮的桌箱,发现里面的私人物品盛得满满当当,不像有转学的打算。
看着看着,她伸出手,拿出上面的数学书。
陈安妮学习成绩不错,每一页都记着当堂课的知识点,字体清晰秀丽,就知其性格沉稳细致。
往后翻着,邬怜心里五味杂陈,有委屈,觉得自己没有被对方当成真朋友。正要把书合上时,夹在里面的小纸条掉到桌上。
笔迹比写数学公式飘逸些:[瞿闻,Merry ? Christmas!]
眼珠骤缩,邬怜心头一坠,感觉浑身血液逆流,四肢发凉。
瞿闻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陈安妮只听她讲过故事,根本没见过他本人,何谈交情。按逻辑,她不会特意祝瞿闻节日快乐。除非,他们私下认识。
而自己刚和瞿闻撕破脸,陈安妮就转学,两者联系起来,让人更为疑惑。
把书放回去,邬怜一上午都没缓过神,总想这件事。午饭时间,本该和陈安妮出去的吃饭的她落了单。
恍惚坐在原位,等班里走空,她才浑浑噩噩地起身,往前走。
可到门口,她就被人拦住,眸光聚敛清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瞿棹上前,走进陌生班级,回手关门。对上邬怜眼中的恐惧,他停下脚步,黑漆的眼更为阴鸷,死死盯着她。
“选他。”
他低喃,像是嘲弄,嘴角冷呵勾起。
邬怜继续往后退,心里鼓起些勇气,音量虽小,但能和他顺畅说话:“选他怎么了,难道我有更好的选择。”
眼底戾气翻腾,瞿棹胸口紧顶着怒火,原以为自己不在乎,但一上午过去,他过不了这道坎儿。
偏偏,邬怜找上的人是陆柏屿。
他把他当兄弟,凭仅有的那点道德底线,他做不到继续和邬怜纠缠。可他又不甘心,觉得事情不该以这个结果结束。
胸口起伏渐渐平复,瞿棹在她眼中看不到丝毫的在意,只有谨慎和防备。有一根无形的线绷断,他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戾气莫名隐去。
“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
加害者满心幽怨,倒显得邬怜这个受害者没有良心,她想装无情笑一下,但脸颊实在僵得厉害,笑不出来。
莫名,她仿佛五脏六腑都挪了位,闷闷得不舒服。
喉间滚动,邬怜声音细紧,却有力:“你每次都强迫我,让我怎么信任。”
闻言,瞿棹浓眉拧在一起,眸底像有什么平静的东西破碎掉,迸溅出锋利冰碴儿,刺得他满身是口子,丝丝拉拉的疼。
这四个多月,很多东西在无声改变。如今,他对与她的亲密关系已是欲壑难填。
竟贪图她的一心一意。
瞿棹不敢深想,就此打住,发散的情绪急速聚集,深深看着面前眉眼冷淡的女人。就这一个对视,他觉得自己过去对她的了解太过浅薄。
以为只是个好欺负的软蛋。
没想到,她有一颗藏得严实的心,被她小心保护,久久封存。
曾经给过瞿闻,现在又要倾向陆柏屿,他连个转折点都不算,无痕迹地湮灭。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瞿棹转身,没像之前那样对她肆意拉扯钳制。
门板被他踢得合上,发出砰的声响,像要震裂两边的门框,卷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