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巴手里一轻,心里头瞬间通透,当下搓着两手又往前靠了靠:“嘿嘿,什么价不价的,街坊邻居的,哪能要妹子的钱,那个……明日后街巷里唱戏,翠花妹子若是得空……”
“既是不要钱,那老娘便不客气了,左右你也没少吃我家豆腐。”白翠花听着不要钱,哪容得朱巴继续往下说,那粗壮的手臂将朱巴一扒拉,大屁股一扭一扭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如今好歹也是有头脸的人,孤男寡女堵在巷子里说话,传出去丢了自家闺女的面子可不好。
翠花巨大的身型带来一阵风,朱巴只觉一团棉软擦着手臂而过,满是胡茬的大嘴张了张,终是懊恼地捶着脑袋离开。
安秀才半旧的院子离江边倒也不远,拐个弯便到。向来关闭的院门却诡异地一晃一晃半开着,白翠花暗暗唾了一口:该死的混老三,歇了半个月莫不是皮又痒了?
心里头咒骂着,便从墙角操起一根大粗木棍掂脚走了进去。
果然!院角那口枯了多少年的废井里,一颗黑漆漆的玩意正像只乌龟似的不时伸缩着脑袋。
好你个小王八羔子,竟然给老娘躲在这里?白翠花怒了,举起木棍大步冲上前:“我/日你个三阎王”
“哎哎哎,别、别啊是老子、啊呸,是我、是我”那乌龟脑袋闻言立刻缩进了井眼里,有慌张的声音透过窄小的井口从里头传去。
“安胤之?”白翠花掏了掏耳洞,确定没听过,下一秒便又将棍子举起:“好你个小白眼狼,你倒是还有脸回来?!”
“嘶,你个死肥婆,再打我们安家香火就该断了!”灰黑的枯井里,安胤之疼得牙根都要掉下。该死,这井眼儿怎的这般小,卡得爷爷老二都疼了。
“混小子!你个小白眼狼,你倒还没死在外头?还不快给老娘爬出来?!”白翠花一棍子又搡了下去。
“出、出,我出、……”安胤之吃痛。该死的肥婆娘,还嫌老子受得伤不够重么?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多说,若大一个健壮少年,楞是从那窄小的井眼里一挪一挪挤了出来:“呸,该死的混老三,害得爷爷吃了一口子土。”
也不知在那枯井里呆了多久,那蜜色的肌肤上满是污秽泥土,后背上一片隐隐血渍。
白翠花只闻着一阵腐臭味,不由皱起眉:“欠捋的兔崽子,青天白日的,你塞那黑洞洞里做甚?莫不是又在外头干了杀人越货之事?”
“嘁,孙子才杀人越货呢?爷这次一没杀人,二没越货,嘶,倒还赚了一笔不小的买卖。”安胤之唾了一口,很是自得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看到了吧?货真价实的金子……对了,有没有吃的?老子可是饿了一宿了?”
白翠花掂着那钱袋,泛白的眼珠子朝里一瞟,又朝安胤之那翘臀上打开:“j□j的小兔崽子,没杀人越货哪儿来的这许多金子?没杀人越货,青天白日你窝着那黑井里做甚?”
“诶~~别打别打……该死的,死肥婆你不要便还给我,爷还舍不得给你呢!爷可是有一阵没去逛楼子了……”安胤之跳着躲闪,作势又要上前抢。
白翠花慌忙朝怀里一揽,吼道:“没出息!那窑子里的姐儿可是你能填得满的么?……厨房里还有一碗酱豆腐,吃去便是。”
安胤之这才作罢,晃着肩膀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对了,死肥婆,你可不许对别人说爷今日回来过。”
盛京的繁华一向闻名,不过巳时,街市上人群便已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德聚赌坊对面一家茶肆。
二楼雅间里,潘少辰一身花衣,掂着桃花扇抿着茶,那肤白唇红的脸上似乎很是不耐:“我说表哥,你如今这般腾达,好容易出来了一趟,跑这茶楼里做什么?清清寡寡,一点劲儿也没有!不若干脆小弟做东,请表哥去那花月楼喝喝小酒,听听小曲,管比这里来得快活。”
那潘家表哥面容白皙,生着一双妖冶的丹凤长眸子,今日换了身月色收腰夏长裳,看着倒也很是英俊,此刻摇着一把精致桃木折扇,闻言嘲弄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