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2 / 2)

手腕匆匆离开了餐厅。

沉默着等视频播放到最后一秒,程堰墨色瞳孔中涌动起伏着暗潮汹涌的波涛,眉心微蹙,拧起的结节中是浓浓化不开的戾气。

喻婵不会做这种不知所谓的事。

这种总爱躲在背后蝇营狗苟的风格,只有可能是他的好大哥了。

在程岳青那里,他从小吃苦受罪的大儿子,永远孱弱单纯,做不出给弟弟下毒的事,更不会处心积虑地在弟弟身边安插各种眼线,一有机会,就想置弟弟于死地。

程堰按灭屏幕,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挺直的背向后靠,陷在座位里,午后的残阳分出几束余光,透过车窗映在他的半张脸上,显出几分颓靡。

他忽然想试试,问出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程绪做的那些事,您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程岳青的谆谆教诲戛然而止地断了,像是被人忽然关上了开关,停得猝不及防。他蠕动嘴唇,半晌才慢慢地说:“你大哥只是想管教一下弟弟,他没有坏心的。”

也就是说,他全都知道。

甚至程绪做的一些事,还有可能是他的默许。

程堰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哪根弦蓦地断了。

他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指节不自主地收紧,晚霞落在身侧,一寸一寸地挪开,将他留在阴影里。

浓重的,化不开的孤寂阴影里。

那个无所谓地说着“管教一下弟弟”的男人,逐渐和多年前,拉着他的手,带他一起做幼儿园作业的身影重合。

过去所有与程岳青有关的记忆在此刻决堤,波涛滚滚将他淹没在海底,几乎窒息。

所谓“父亲”这个词,从今天起,彻底从他生命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