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都窘迫成什么样了,就他们还在乱花钱,今儿点心明儿喝茶,门口鸡爪子一个又一个的,我妈快被压死了,对了,她胸口痛,待会你给她看看?”
门口的鸡爪子是时下商贩画在欠债的人门板上的痕迹,有人和他们买东西又没钱,如果是那种家有铁杆庄稼、能按时领钱粮的旗人,他们也让赊账,就是门板上画一道,几道白痕汇聚到一起就像鸡爪子,等发饷第二日再来讨。
现下旗人都这样,不寅吃卯粮的才是少。
郎烛点头:“行啊,我就看看。”
那德福念叨完,往榻上一歪,眼皮子一垂一垂,他今儿起得早,才做了一阵活就又犯困了。
郎烛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睡吧。”
那德福迷迷糊糊:“唔,睡一会儿,你难受就叫我。”
郎烛分了毯子盖他身上,靠着看了会儿书,最后也眯了一阵,脑海中轻轻嗡鸣一声,这是有人希望与他通感,是格里沙吗?郎烛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大红棉被变成了深蓝的绸面。
他维持着侧躺的姿势,枕头旁也侧躺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那孩子弯弯眼睛:“寅寅,我刚才好想你,没想到真的见到你了。”
“菲尼克斯。”
郎烛适应了一下两个视角:“你的妈妈身体好了吗?”
菲尼克斯回道:“她已经好了,我们才坐船到了美国,现在我在费城,这里是凌晨四点,你那里是白天,为什么?”
这孩子很敏锐,格里沙是在和郎烛通感到第五次时才发现明明他那边是白天,郎烛这儿却是夜晚。
当时格里沙是这么解释的:“我们这儿就算是白天,也经常黑乎乎的,我有点分不清。”
在气候恶劣的地方待久了就是格里沙小朋友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