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结束了吗?侯烛本来应该回去的,却还是站在床边静静看着。病房里有走廊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隐隐约约地映出了苏芙脸上残留的泪痕,是噩梦的遗迹。侯烛心中一动,非常小心地伸出了手,想要替他拭去。
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柔了,指尖触碰到微微泛红的眼尾时,却还是觉察到了眼皮底下眼珠的轻颤。然后,床上人醒来了。
侯烛猝不及防。
在苏芙睁开双眼之前,他撤去了灵异力量,当机立断地往地上一摔。
车祸第二天,他的骨折和内脏损伤其实都没好,只是依靠灵异力量才能行动。
苏芙:“?你在干什么?”
一睁眼地上有个人,本来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清醒了。
侯烛说:“咳咳,我想去趟洗手间,一不小心摔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
“我、我以为我可以的呀。”
早晚被狗男人气死。苏芙都气笑了,下床,把人扶了起来。手臂环过侯烛的腰,他有些恍惚,是温热的肉体,能感觉到肌肉的柔韧和皮肤的弹性。不是冰凉的、因为尸僵而沉重僵硬的身体。
真好啊,他还有很多时间。
苏芙思绪万千,以至于他把侯烛扶起来的时候,侯烛第一次假装不经意地蹭了蹭他脸颊他都没注意到,直到侯烛第二次偷偷地用唇蹭了蹭,他才发觉。
脸上微微发热,侯烛怎么这么幼稚啊。
他扶着侯烛穿过病房。侯烛自己一只手拎着吊瓶,打石膏的那条腿不能使力,狼狈也是怪狼狈的,但脸上还在笑。
好像对趁机偷亲了苏芙两下,挺得意,挺开心的。
他的大半身体都倚靠在苏芙身上,发梢擦过苏芙的侧脸,偶尔借着行动不便,多蹭苏芙一下,像只黏黏糊糊毛茸茸的大型犬。
苏芙把他扶进洗手间,在退出去以前问道:“你一个人在里面方便吗?”
“呃,好像不太方便,”侯烛笑着说,“你要帮我扶着吗?”
苏芙的脸莫名地就红了。扶、扶什么?是扶住腰,还是扶住
“好啦,我能应付,芙芙你出去吧。”侯烛逗完了苏芙,说道。
苏芙退出去,带上了门。他有些懊恼地想,说侯烛幼稚,自己大概也没有多老练,明明和侯烛上过床,什么都做过了,结果还是会脸红。
明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水声过后,苏芙推开门,再扶着侯烛回到病床上。
“有需要就叫我,别再自作主张地自己下地了。”苏芙说,“可别摔出什么毛病来。”
“知道啦,芙芙。”侯烛嘴上很乖。
苏芙回到陪护床,重新入睡了。没有再做噩梦,一烛好眠。
第二天一早,在病房吃了早饭,苏芙要去上班。
躺在病床上的侯烛问:“芙芙,今晚还会回来看我吗?”“我买了青团,你吃一个吗。”苏芙问。
“好呀。”侯烛依然笑眯眯的,病号服上的小柯基也是。
苏芙把盒子拆开,塑料膜撕去,两指捏着一只圆润饱满的青翠团子,喂给他。
侯烛一口吃掉:“好吃。”
“再吃一个吗。”
“好。”
苏芙又喂了一个,投喂的人和吃的人都得到了满足。他放下糕点盒,打电话叫了医院的配餐。
侯烛已经可以正常吃饭了,这几天他们都是一起在病房里吃晚饭的。
在等待餐品配送的时候,侯烛自己从糕点盒里拿出一只青团,剥开塑料膜,递到苏芙嘴边。倒是给他借花献佛了。
苏芙就着他的手吃掉。
侯烛空了的食指移到他的唇边,轻轻从他的唇角抹过,笑着说:“沾了一粒芝麻。”
苏芙瞪了他一眼。
真的吗,我信你个鬼。
有人敲门,餐品送过来了,苏芙接过了快餐盒。
他在小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