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南泱动了动身子,扶着肚子换了个姿势,慵懒道,“本宫知道,皇上几回临幸皇贵妃都是你值夜,想来你也出入过长春宫多回了。今次不过想问问你,皇贵妃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此言一出,小廖子浑身皆是一震,额角的汗水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他入宫七年,自然晓得后宫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如今却着实为难,淑妃如今身怀皇嗣又极为受宠,合宫里人人皆知,自然不能得罪,但皇贵妃亦是合宫位分最高的娘娘,两座大山哪边儿倒了都能轻而易举碾死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南泱见他迟疑,也不恼怒,只是抚着腹部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本宫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好好想想再回话吧。”
心头翻江倒海地思量了一番,小廖子忽地跪下了身子,朝南泱狠狠磕了两回头,沉声道,“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娘娘……奴才不晓得什么是奇怪之处,只知道……只知道皇贵妃娘娘,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南泱眸子半眯起,微微一笑,又道,“继续说。”
小廖子忽地变得面红耳赤起来,声音也小了许多,半晌方才支支吾吾地道出了一番话来。
明溪闻言双颊亦是一热,羞臊得紧,南泱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半晌方才沉声道,“行了,你退吧,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明溪,赏三两银子给廖公公。”
小廖子心头一喜,笑盈盈地不住道,“奴才谢娘娘赏!”明溪从怀中取出三两银子递给他,他方才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待小廖子离去后,明溪方才恨恨道,“堂堂一国的公主,竟然会些下三滥不入流的媚术,真是丢死人了。”
南泱合着眸子揉了揉眉心,“华察尔是北狄的公主,却自幼习汉书,像是早料到她会出嫁到大万和亲一般,这其中有许多疑点,她生得貌美,诗词歌赋均通晓,还会媚术,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些其它东西,皇帝心思比你我缜密,必然早觉出些端倪了。”
“皇上不是沉迷美色之人,若觉出了蹊跷,又怎会还每日往长春宫跑?”明溪疑惑道,“奴婢越来越糊涂了。”
“……”南泱蹙着眉细细思索了一番,亦是未果,又道,“算了,这份儿心让他操去。”
明溪闻言颔首,也不再多言,见南泱打了个哈欠,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便道,“娘娘,奴婢扶您去睡会儿吧。”
她点点头,扶过明溪的手便上了牙床,侧过身子面朝里地卧着,徐徐合上了眸子。
将将伺候主子躺下,江路德便来了兰陵宫,知会了皇帝今晚要来用晚膳后便又离去,明溪侧眸望了一眼天色,突然记起来,今日是花灯节。
……
南泱是被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给扰醒的,将将从睡梦中醒过来,她还有几分迷糊,嘟囔了几句便翻了个身继续睡。那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又随之缠了上来,她拗不过,只好万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皇帝一张俊颜近在咫尺,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这回瞌睡算是完全醒了,她惊了一大跳,磕磕巴巴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万皓冉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双颊,颔首道,“不错,这段日子果然胖了些,手感都好些了。”
她一把打开他的双手,又朝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却见这人今日着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便装,腰间挂着一枚玉坠子,整个人愈发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不禁蹙眉道,“皇上,大晚上的,您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真的好么?”
皇帝的脸黑了黑,挑眉道,“赶紧起来用膳,今儿个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南泱咦了一声,还要说话却已经被他一把从床上抱了起来,万皓冉蹙了蹙眉,掂了掂手上的重量,不悦道,“你肚子里不是有一个么?怎么还是这样轻。”
她嘴角微微抽搐,心道肚子里那个才几斤几两啊我去……
两人用过晚膳正是近戌时,万皓冉拿巾栉掖了掖嘴,朝她扔过去一件墨青色的袍子,眼也不抬道,“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