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会长尊重这个?想?法,同时,也没有忘记这份恩情,在看到砾川县的字眼时,突发奇想?,本能地打听?一下。

冥冥中,所有的故事都有迹可循。

正巧,那位会长也在这座城市,中午,周旭带着方秉雪赴饭局,刚进屋,当年那个?纹身?的叛逆男孩已为人父,整个?人都成熟不少,只在见到周旭的刹那才挥手:“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那个?激动劲儿,像是在街上遇见多年不还钱的仇家。

感谢的话语说了太多,会长和他们握完手,眼眶里还盈着泪,亲自将?两位请到上座关于方秉雪的身?份,周旭没解释太多,只说是朋友。

“自那以后,我也检讨自己的教育,”会长拍着妻子的手,老太太早已哭个?不住,实在后怕,差一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孙子了,“当初是我们太严厉了,没尊重孩子。”

一方面反思?,另一反面是积德,两位老人每个?月都往山区学校捐钱、捐物,想?要尽自己的一点努力。

“菩萨保佑,”老太太抹着泪,“可算见到恩人了,不瞒您说,西?北我们都去了几次,还修了路呢。”

周旭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说当时是应该的。

物质上的感谢他不要,但?另外的一个?他没推辞,就是会长所在的职业技术学校,正缺有经验的汽修专科老师。

“我本来担心卡学历,但?是你拿了奖,教材都编写了,是有这个?资格的。”

“并且堂堂正正的,要经过考试才能录用,”会长严肃道,“我觉得你太合适了,考虑一下,肯定没你做生意赚钱,但?这是个?上升的机会。”

以前,周旭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机会,相反,他面对的机会可太多了。

但?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扎根在了那片土地。

“西?北是好地方,”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要是回?去,也挺好的……”

她握着孙子的手,殷切道:“我们那个?年代?,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哦,是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呦,一道道水,讲的就是那儿!”

周旭没答应,没推辞,只说回?去商量一下,方秉雪一顿饭没说太多话,只是偶尔笑着回?答几句,走?的时候,会长还抱着花束和锦旗,说要一块合照。

这场面周旭受不了,方秉雪倒是很适应,推着周旭往中间站:“哎呀,没事。”

他理直气壮:“你应得的,拿着!”

今天周旭喝了酒,所以回?家路上是方秉雪开车,刚坐进去,周旭就挠了下他的手心:“你怎么想??”

方秉雪认真道:“我听?你的。”

“我想?试试,”周旭慢慢地说,“那所学校虽然离你有点远,但?是开车还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车辆启动,方秉雪转动方向盘,没有插话。

他知道周旭喜欢这个?,喜欢钻研这些器械类的玩意,有时候晚上回?去,都能看到对方拿着汽修的书在看,很专注。

哪儿有什么不费吹灰之力,都是一点一滴的积累。

“宝贝,”周旭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我们……都在往前跑。”

喝多了,这话有点感性了,方秉雪把车在楼下停好,伸手帮着解开安全带:“我知道的,旭哥。”

周旭没起身?,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片刻后,方秉雪略微起身?,把自己凑近。

他们安静地接吻。

“等?有时间,回?西?北了……我领你去看看我家人吧?”

“好,我们一起去。”

周旭的手从方秉雪的脸颊下移,转到颈间的项链,又按在对方的胸口,感受和自己同频的心跳,过了会儿才往上,重新摸着方秉雪的脸。

方秉雪小猫似的,蹭他的手。

“宝贝,”周旭说,“往前跑,使劲儿跑,我跟着你呢。”

方秉雪呢喃:“我知道,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