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虽然是一等?一的?好, 但架不住寡言少语,性子沉闷,在外人眼中不知不觉便落了个沉稳可靠的?印象, 连闻人熹都说他像个不知变通的?死木头, 由他来打配合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夜色已深,白帝阁内却?比别处更显静谧。
楚陵踏入院落的?瞬间就敏锐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只见所有婢女仆役都守在廊下伺候,连绿腰也不例外,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胆颤模样,他明知原因, 却?还是若无其?事走上前问道:
“怎么都守在外面,世子呢?”
绿腰屈膝行了一礼,欲言又止:“世子他……他正在屋内等?王爷回来,因想清静,便吩咐奴婢们不用在里面伺候。”
她没说的?是闻人熹自从知道楚陵去了云府之后,就一个人坐在屋里擦了半个时辰的?配剑,目光阴沉的?模样看着?让人害怕。
她们世子本就是男妻,王爷又身?份贵重,深受帝君宠爱,这两个人万一起了什么冲突,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世子自己吗?
王爷只是逛了趟云府,又不是去逛窑子,世子实在没必要如此呀。
但绿腰不敢把这句话问出口,她也看出来了,王爷和那位云相估计有着?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世子也动了几分真情,可细作怎么能动情……
面前的?男子不知是不是猜到?闻人熹在耍脾气,闻言轻轻笑开,自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意味,院中桃树已绽新芽,晚风将他浅色的?袖袍吹起,恍若谪仙:“世子用晚膳了吗?”
绿腰摇头:“不曾。”
楚陵声音清润的?吩咐道:“去备膳吧,本王与世子一块儿用。”
他语罢直接打起帘子进了屋,让留萧犇守在外间,以便随时做证。
闻人熹早在楚陵进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了动静,却?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只见他懒散靠在楚陵平常练字的?那张太师椅上,两条腿翘起来搭着?檀木桌边缘,桌角放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配剑,细看剑刃被?砍出了两道缺口,在烛火下闪着?冰冷的?寒芒。
楚陵仿若未觉空气中沉凝压迫的?气息,神色如常地走到?闻人熹身?旁落座,和对方亲昵坐在同一张太师椅上:“本王方才听绿腰说你还没用晚膳,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
闻人熹哪里是食欲不好,分明是气饱了。
他今天听说楚陵去了云复寰府上,差点?就要带着?亲兵杀过去,生怕楚陵遭了那个登徒子的?毒手,但转念一想,楚陵是自愿上门拜访的?,云复寰又没有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去,说不定这两个人早就暗中勾搭在了一起,拿自己当傻子骗!
脑袋上绿油油的?感觉相当糟糕。
闻人熹目光冰凉,像毒蛇一样在楚陵周身?缓慢游曳,皮笑肉不笑问道:“王爷这是打哪儿回来?”
楚陵无奈叹了口气:“今日云相忽然派人来请,说有要事和本王商量,本王虽然不欲上门,但没想到?云相执意相邀,只好带着?萧犇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