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凡有心转移他的注意力,眼睛提溜一转,忽然发?现陈恕和薛邈正好坐在水池边,坏主意冒出心头,一手拉一个直接把他们都拽下了水,两个人猝不及防掉进泳池,活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溅起数米高的水花,庄一寒为了躲水下意识偏头,刚才的话题也忘到了脑后。
“庄一凡!你大爷的!”
薛邈水性一般,猝不及防被拽下去?呛了好几口水,他胡乱扑腾两下才找到感觉,连忙游到水池边顺气?,说不出的狼狈。
庄一凡乐不可支地站在水里:“让你们笑我?的狗刨,你们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薛邈,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稳重点行不行,看人家陈恕,骂都不带骂的……”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回头一看,立刻惊呼出声:“卧槽!陈恕!”
他以为陈恕会游泳,一开始就没?在意,没?想到对方掉进池子里扑腾两下就没?动静了,活像个新手似的直接沉底了。
方倚庭和薛邈见状脸色一变,立刻准备过去?救人,但没?想到另外一抹身影速度比他们更快,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潜入泳池朝着陈恕所在的方向飞速游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陈恕落入水池的时候只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影瞬间席卷心头,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不安,让他连游泳求生的本能都遗忘到了脑后,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池水忽然变成?了漆黑冰冷的江水,鼻翼间是江底深处特有的泥腥味,无?论怎么?游动都上?不了岸、冒不了头,只有无?边无?际的窒息将他包裹。
风声呼啸,陈恕恍惚间又闻到了积雪冰凉的气?息,又回到了那个代?表着死亡的夜晚。
他浸在江里的时候只感觉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偏偏大脑又是有意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煎熬,那一刻连寻死的决然都产生了动摇。
他渴望着有谁能来救救自己。
是谁都好,哪怕是一直喜欢用皮带抽他的父亲,可是那个离他最近的人却越走越远,背影淡漠,连一次回头都没?有。
庄一寒……庄一寒……
那个晚上?你真的回过头吗?
你真的一次都没?回过头吗?
不回头好,不回头好……
我?们谁也不要认错,谁都不要回头……
陈恕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在缓慢沉底,耳畔一切声音都在远去?,他竭力往上?方伸出手,也不知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到最后气?力尽失,手也缓缓落了下来,就在最后一刻,他的手腕却忽然一紧,被谁猛力攥住向上?托去?,离开了汹涌的水流。
“哗啦!!”
像是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倏地破开水面,窒息的感觉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涌入鼻腔的新鲜空气?,只见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躺在床上?昏迷的陈恕陡然惊醒翻身,趴在床沿边缘痛苦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才肯罢休。
“咳咳咳咳咳咳!”
“陈恕!”
“祖宗,你终于醒了,吓我?一跳!”
原本站在床边等候的众人见状一惊,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关切声一股脑涌入耳朵,最后都变成?一连串嗡嗡的无?意义字符,庄一寒连忙拍着陈恕的后背帮他顺气?,眉头紧皱: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他离得?近,这句话听起来格外清晰。
陈恕缓过劲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楼上?的房间里,薛邈他们都陪在旁边,他环视四?周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庄一寒身上?,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哑声吐出一句话:“我?没?事……”
庄一凡闻言顿时如释重负,扯了把椅子瘫坐在上?面道:“你刚才吓死我?了,掉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我?哥还说你会游泳,你这水平怎么?连我?都……”
庄一寒冷冷出声:“你欠抽了是不是?无?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