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都敬鬼神,婶子们不好跟上去,只留了盏灯在廊角,悄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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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做全,莒绣沉迷喊魂,没有留神去听人声,待见了他落地在身前,这才停步。她抚着胸口道:“可算完了,我会的律例都背完了,正愁该想什么词来含混呢。”

韦鸿停看着她,笑了一会,又停下来。

莒绣想起自己先前那些作为,急急地解释道:“我知道这样卑劣,可她使的那些手段,我气不过!再来一回,我仍会这样做。我恨着她,竹小姐的事,你的事,今儿这些事,还有翠儿青嫂那些人,全是她害的。我知道不该,可我……”

他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

莒绣急得不行,抖着往后退。他却不管不顾起来,双手搂住了,在廊柱上一借力,人飞了出去,不过一瞬间,就抱着她窝在了树影里。

这树远不如大槐树粗壮。

莒绣只顾着担心树会被他们压垮,一时倒忘了推人,却听他在耳边道:“好莒绣,暂且忍一忍,这事还没完。我们在这等着,她还要过来的,那药效一过,她就会来。”

莒绣立刻放下那些避讳,身子虽僵直,却不再挣扎,只不敢扭头去看他,小小声问:“是你想让我知道的那事吗?”

“嗯。”两人贴得很近,他的气息带到她脖颈间。莒绣全身发烫,想说要不分开站吧,可这树着实弱惨了些,她一动,它就晃。

他在她身后笑,还过分地道:“方才那丸子,是下三滥的药。你瞧,你先生也没你想的光明磊落。莒绣,你方才做得十分好,戏编得好,演得也好。莒绣,你不知道,你有多聪明!”

方才莒绣一心想着复仇,没有一刻停下来想过。她只是顺着心意去做,到这会才想起,除了他补上的迷药和竹扫子,会不会还有破绽,会不会还有纰漏?要是让人瞧出来,那她不仅白费了功夫,还连累了竹小姐她们。

“我……我……可有遗漏?”

他单手揽住她,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龙眼大的珠子,放进她手心里。这神奇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光,很弱,但能昏昏地照出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莒绣垂头去看它,他又递了个圆滑的小物到她嘴边,莒绣张嘴就吞。这和先前喂给那人的迷药差不离,她却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身后的他又在笑,莒绣忍不住道:“你以前可不这样,一堂课下来,总是那个样子,怪威严的。”

韦鸿停收了笑,认认真真道:“往日不痛快,笑也是苦笑。如今一想起你,一见着你,心里快活,自然就想笑。你不要怪我唐突,我管不住自己。莒绣,请你再等一等,我能走开了,就正经去陇乡提亲,你信我。”

莒绣心里踏踏实实的,压下羞怯,清清楚楚地嗯了一句,又问:“那花……那黄花,你什么时候摘的?”

他又在笑,末了还道:“你戴什么都好看,你最好看!”

他说的话暖心,渐渐地,莒绣身上也暖起来。

两人贴得近,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解释道:“夜里凉,忘给你带件披风了,要不要再吃一颗?”

莒绣抬手摸了摸身侧的细枝,摇了摇头,又怕他没看着,小声道:“暖烘烘的,你呢,凉不凉?上回,你怎么淋着雨回去呢,你走得快,我没追上。”

他又靠拢了些,再问一次:“真不冷?我身子壮实,睡在冰天雪地里都无妨,你不用担心。”

莒绣想起他可能吃过的苦,心头一酸,垂头凶道:“胡说!谁也不是铜浇铁铸的,你不爱惜身子,那怎么行,怎么行?”

他听出心疼,心头一暖,连忙认错:“是是是,是我错了,往后再不胡闹。”

莒绣用指尖蹭掉已经滑落到鼻翼的泪,小声道:“我不是……我就是怕你……不好,没人疼你,你要自个疼惜呀!”

“我有你疼,我听你的。往后,事事都听你的。”

莒绣破涕为笑,嗔道:“你胡说什么,你听我的做什么?你比我有本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