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样看重你,倘若你端着远着,人家又有什么意思?”

莒绣正是这样想,才大着胆子回应,美绣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因此她舒了口气,小声道:“我原先觉着自己配不上,只想远远地欣赏,可如今,他的心意也是如此,我便舍不得见他失落,不忍见他难过。他……他过得比我还苦,比我还不容易。我心疼他,一想起来就心酸想落泪。”

完了!

美绣张圆了嘴,哭丧着脸道:“姑娘家若是怜起谁,是不是就是上了心?”

莒绣一愣,随即掩了她嘴道:“你小点声,不要急。出了何事,你慢慢说来。”

美绣丢下手里的活计,双手抱头,愁眉苦脸道:“我就该躲着的,那混蛋也太难缠了,我怎么……唉!我又忘了先前的教训,他跟我说那些生平,我居然想‘这家伙怪可怜的’,还悄悄为他掉了两滴泪。完了,完了,我不要做这种人家的孙媳妇呀!”

莒绣见她这形态,暗自松了口气,忙拉住她,劝道:“你别急,我看你这样,不像情根深种的样子。兴许就是见他不容易,一时起了些怜悯。”

美绣叹口气,噘着嘴道:“你知道我说的谁吧,那家伙,通房生的,打小就没人疼。你看他敷粉怪恶心人的,我问过了,他说白嫩些招人喜欢。再问仔细些,说是幼时得了贵人一句赞,他就牢牢地记着了,又傻又可怜。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省下钱来买脂粉维持这白嫩,你说可笑不可笑?”

莒绣怕她说得越多越投入,忙道:“说起来,侯府再慢待他,也不至于饿着冻着。老太太那样可恶,咱们不说他了,好不好?”

美绣一想到老太太那疯癫模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果然再不说她的孙子,转而说起宴席上听来的新鲜事。

“姐姐,你们走得早,不知道后边的事。喏……”

她朝窗外一努嘴,不屑道:“那边几位,只怕又打上了新人的主意。”

“什么新人?”莒绣问道。

美绣重拿起布料干活,头也不抬道:“说是先帝爷的遗珠认了回来,没给正经的名分,只是她那独子,很得圣心,时常叫进宫伴驾。这也不是新闻,说是刚过了年就入的京,只是最近宠得过了些,就招了人眼,京里那些人家,没有不说起他的。”

莒绣又问:“你听谁说的?”

美绣嘿嘿乐了一会,才道:“房棉在哪家的花宴上见了一回,追在人家后头跑,混蛋骗子酸溜溜地在兄弟几个跟前诋毁人。又说房棉不规矩,又道那位油嘴滑舌、品行不端。要我说,这样才正好呢。”

莒绣也笑了一声,道:“个人有个人的难处,房棉只是想嫁个好人家,虽然做得明显了些,也是她自己的事,没碍着谁。”

“就是,由此可见,这人有多混账。当初勾着房棉,如今见人跑了,又吃起醋来,难道这天下的姑娘,都要归他使唤不成?”美绣抬起的手倏地垂下,沮丧道,“姐姐,我先前怎么就那样瞎呢?”

莒绣哄她:“出门少,又年幼,才容易被人哄骗。如今你懂事了,涨了见识,自然就能识破他的鬼把戏啦。”

美绣耸耸肩,斗志昂扬道:“对,再有这样的,来一个我啐一个,就问:混账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莒绣只笑不语。

美绣脑筋转得快,这话刚落,又扯到别的事上去了:“姐姐,你说对面几个,谁最好?”

莒绣摇头道:“说不好,各有各的长处,也……”

“也有各自的毛病对吧?我先前以为那十四是个娇憨的,后头又觉着她才是那个最厉害的。这人可真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