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他的耳朵,比先前自己的,还要好用。
韦鸿停没错过她面上那一丝落寞,劝道:“你我不分开,时时在一起。莒绣,有动静,我替你听,有危险,我替你挡。”
莒绣笑着摇头道:“世人都是如此,我白得了几年便利,现下变得寻常些,也好。免得老天太过优待,折了福分。”
她只是想着,身边有个小娃儿,多热闹,多好啊。不过,这些事,老天有注定,往后,她多疼疼山泡子,多疼疼那些孩子就是了。
韦鸿停爱怜地抚抚她肩头,起身道:“娘子,那作坊,就弄在庆山附近吧。才缴了那老太婆的宅子,再往旁边买一处,拆了墙,并作一间,暂且够了。”
莒绣立刻忘了那失落,兴奋道:“这样更好,孩子和娘亲,离得近,往来也便利。对了,那处的宅子贵不贵?若是能宽敞些,给她们安置个住处,也好脱离那水深火热。”
她一高兴,说得忘了形,随即回神道:“若是不便利,那往后再说。”
这宗事,也不为挣银子,要开铺子,又要弄工坊。她不懂买卖行情,不知要垫进去多少,随口就将他辛苦挣来的银子往里填,实是不该。
韦鸿停笑呵呵道:“我没钱,就出个力。娘子,你来出钱!”
他说着,走到梳妆台前,抱起那个硕大的妆匣,走回到她跟前。他当着满面疑惑的她,拉出上边最大的那屉子,摸出一把银票,放到她手心里。
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莒绣愣神的功夫,他已在报账了:“那条巷子,离大街不远不近,那边屋舍卖价,不高不低。那恶婆娘的宅子,不必花钱,买下左右两户,三千两即可。屋子修缮、改建、布置,买料加请人,六七百尽够。至于布料棉花那些,碎的整的,咱们铺子里都有,不必往里填现银。娘子,满打满算,四千两即可。”
他说罢,从她手里抽了一张,放进腰间系着的荷包里,还保证道:“等兑散了,再将多的拿回来。”
莒绣回神,急道:“我在家,没有要用钱的时候。这些你收回去,锁起来,放这儿,不安生。”
韦鸿停正经道:“咱们家没请账房先生,娘子,你不管着怎么成?”
莒绣还待要说,他又道:“别人家都是如此,王妃也管着府里所有产业出息!”
是这样吗?
韦鸿停接着道:“外头要用钱的时候,我再和娘子商量,一块定夺。”
莒绣拗不过,只道:“先前那都是玩笑话,你懂得比我多,有事,还得听你的。”
韦鸿停凑过来,亲了亲,随口应了句好。
两人歇下,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先要将今日份的相伴补回来。
亲亲热热好一会,他心猿意马,又怜她年纪小,暂且动不得,只好先说些别的事。他枕着手,看着帐顶道:“既拿定了主意,我们早些开办。”
莒绣贴着他,小声应道:“好。”
早些做成这事,那些妇人,也少受些苦。
“我去那边守着办事,你去上学,好不好?咱们隔得不远。”
莒绣又欣喜又忐忑,问道:“不必考学吗?”
韦鸿停道:“每年春秋各有一场,要等到那时候,也太耽误了些。院长和我是老交情,咱们也义捐过几回,问他要个上学的名额,一点不为过。”
莒绣仍有些不安心,抓着他的手,又问:“会不会损了老先生的名声?”
“他是个妙人!惧内、疯癫、痴傻……便是当面这样说他,他一点不在意,总说没空去计较。想来,他也不会在意这个。你不用不自在,你是真心向学,又不是去淘气,先生们只有欣赏的。”
“好,等我去了,一定好好学。”
“女学和男学一般,有礼、乐、律、射、御、书、数这些,御、射,还有丹青,都由我来教你,好不好?”
虽是女先生上阵,但韦鸿停一想到要贴着身教就泛醋意。
“书和礼吧,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