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忙出声道:“美绣不怕,你姐夫来了。”
美绣哇一声哭了出来,随即调转了头,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她再激动,也不忘掐紧了手里的周得辉。
韦鸿停跟着道:“你松开他,到你姐姐这来。”
“嗯,”美绣找着了主心骨,委屈地点点头,掉着泪道,“他们一家都是混蛋骗子,姐夫,你揍他们。”
“行。”
韦鸿停伸手,也不必卡着要紧的喉,只捏着周得辉的肩,轻轻松松将他接过来,往右后方一甩。
小九高高兴兴踩住跌地的周得辉,转动脚踝碾了碾。随后双手搭在膝头,笑着问那叫嚣着要打死他们的周泰:“要不,你来替他?这也没二两肉,不如你绵软。”
周得辉哎哟哎哟直叫唤,眼泪鼻涕混做一团,闭着眼嚎:“爹,快救我,快救我,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周泰自然是想救儿子的,可带过来的几个家丁,只自个身侧这一个还站着。
也不知张美绣那姐夫是混哪条道的,带的人,一个比一个狠。
周泰权衡利弊,只好暂且收了那些怒,沉着脸道:“家门不幸,娶了个这样的无赖烈货,我们也不要了。你们家,只要赔了我们银子,这婚事就算了。亲戚一场,我们咬咬牙,吃了这闷亏。不过……伤了我儿,总要赔礼道歉。”
李四惠哭道:“表哥,这不成啊,美绣就是被人怂恿了,一时糊涂。我这就和她好好说。”
她见女儿捂在那臭丫头怀里哭,火气更甚,骂道:“五丫头,赶紧过来。你知歹不知好,我为你操碎了心,你就这样没良心。我挨了两日的痛,辛辛苦苦生了你,如今你大了,却不听我的话。你舅舅家,风风光光将你迎了去,这婚事,你也是点了头的。这才两三日,何苦闹到这地步。好孩子,我知道,你是被人哄了。你舅舅是个大度的,你好好儿认个错,磕个头,仍做少奶奶去。”
美绣转头,却不是看她,只盯着哑了嘴的张河问:“爹,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周得辉是个兔儿爷?”
张河忙摇头道:“我哪儿知道呀!”
美绣凄然一叹,失望地撇开头,哀道:“你又哄我。你要是不知道,听我这样说,不是该怒骂吗?可见,娘是好娘,爹是好爹,只我……不是个好的,竟不乖乖地由着你们卖钱,是不是啊?”
莒绣上回懂了兔儿爷的意思,心疼道:“你同我一块走吧。”
美绣瘪嘴一哭,抽抽搭搭道:“如今我也无处可去,只有姐姐可依靠了!”
李四惠怎么肯,指着莒绣就骂:“好啊,我说她怎么这样不听话了,原来全是你在背后挑唆。张莒绣,你不要……”
那脸字还没出,不知哪蹿出来个姑娘家,接连扇了她三四下,还揪着她头发往前一搡。这祸事来得太快,李四惠又痛又慌又恼,脚下站不住,噗通就跪倒,还朝着那边扑拜了下去。
她是美绣的娘,娘跪女,要遭天谴的。莒绣早早地揽着美绣往旁边靠了过去。
如此,李四惠跪的这前方,就只有远远地站着看热闹的一个乡邻。
那妇人忙慌慌张张躲到一旁,到底舍不得丢下热闹离去,便掩在草垛子后方,伸着脖子继续瞧。
李四惠狼狈地爬起来,还想骂,这边面皮却不好使了。
小三上前一步,又揪了她头往后薅,疼得她想叫也叫不了。
张河心疼,想上前解救婆娘,一对上美绣幽幽的怨怪,就止了步。他挠挠头,想分说两句,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屋里有人砸碎了瓷碗,发出一声脆响,接着是一串怒骂。
里边冲出来个少年崽,指着美绣就骂:“张美绣,你只顾自己胡闹,全不管家里人。你知不知道,这婚事若不成,咱们家都要完。你出去玩得高兴了,眼高了,辉表哥这样的人物,你都瞧不上。你就是个蠢货、害人精。”
“张七宝!”
韦鸿停弓指一弹,张七宝跪了地。美绣拊掌道:“我算是知道了,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