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瞻:“洗完了,夫人先教教我。”

想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商月楹眼瞧他的羽睫缓缓往下?落,她怔松片刻忙俯首睇一眼,旋即匆匆起身,“......我、我教你,你先寻把刀来,将金橘横竖各划一道。”

薛瞻收回视线,旋身取了把刀握在手里,依言剖开金橘表面,“然后呢?夫人有没有留在那里,瞧瞧那个陷阱究竟有没有捕获猎物?”

“那倒没有,那会天?快黑了,爹爹便带我下?了山,”她顺嘴答了,复又回神,盯着他手里的金橘,道:“切成这般即可,再舀些清水烧得滚烫,将金橘放进去,加些蜜浆,白糖,再不停搅拌,半刻钟后出锅。”

想是她的错觉,她听见?薛瞻仿若薄薄一笑,不知是在笑她教他,还是在笑她儿时?趣事,又或是旁的。

他上手得快,不过片刻就?将一道蜜煎金橘摆盘。

工序复杂的是那道金玉羹,商月楹含了口金橘,稍稍眯眸,指挥他处理?山药,盯着他炖羊肉汁,又笑吟吟瞧他的指尖拨弄坚硬的栗壳。

待到金玉羹出锅,已至午时?末。

想是朱婶晓得他二人占用厨屋讲究隐秘,商月楹打帘探头往外瞧时?,朱婶与打杂的其他人都?不知去了何处。

她复又提裙转身,自顾取出两套碗筷,装了些软糯的粳米粥,而?后拉来两张圆杌摆在方桌旁,朝薛瞻招招手,“不如就?在这里吃罢?”

她指指外面,盈盈而?笑,“朱婶与旁人都?不见?了,柴还烧着,咱们替她看着点。”

薛瞻晓得她有时?像只躲懒的猫儿,方才一路走过亦闷热极了,若再往前厅用饭的路上走,她定?又会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努起那两片唇。

他其实能抱她前往。

可她未必能由他抱。

毕竟,眼下?并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