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锄头在手里,往自家院里锄地,种些时蔬瓜果。
春去秋来,因着爹爹做了官,便总捧一篮子新鲜蔬果送与阿娘。
两家关系尚且相处融洽。
想是世上读书人?亦分三六九等,有人?不费心神,只稍稍读几?卷书,便能一举登顶,入金銮殿,得受天恩;有些人?却苦熬数年,似个傻子,熬穿了心血,熬坏了两个眼。
许秀才?就是那个傻子,五官端正,两个眼窝却深深凹陷,时常坐在树荫下阅书,举一副叆叇在眼前,又没那般俊了。
商月楹犹记着那日她正与柳玉屏在园子里捉蝴蝶,两个圆盘小脸洒尽汗水,她阿娘忽然寻来,朝她招招手,“檀娘,先别玩了,去,领春桃一起,跟着施妈妈去隔壁叔婶那送几?匹料子。”
她已九岁,懂得许多浅显道理,晓得许秀才?夫妻讨好她家是为叫她爹爹通通人?情,随意打点些什么,叫他?科举之路没那么艰辛。
亦晓得,阿娘不会凭白?受人?东西,她家祖上本?就做布匹生意,送几?匹料子,于阿娘而言,就像许秀才?他?媳妇送蔬果一般,用锥子刺牛不痛不痒。
原就是求人?与回礼,阿娘出面?去送倒显太过?正式,退而其次才?叫她去。
她一人?独去没甚么意思,索性寻了柳玉屏一道。
拐了门行至隔壁,方要敲门,听见里头程氏在打儿?子。
施妈妈屏笑?摆手,低叹一声:“许家这小郎君,真是个皮猴儿?,整日使不完的牛劲,也?不知许老爷与夫人?是如何养着的,寻常小郎君若遭了一顿打,宁愿咬碎一口牙也?要忍着不吭声,这小皮猴儿?倒好,恨不能嚷得整条街都都晓得他?遭了打。”
里头的哭喊声粗噶难听至极,商月楹摆了脸,嫌弃撇撇唇,“妈妈,敲门,许临绍就是哭个声,我们敲门,指不定他?阿娘不打了,他?也?不哭了。”
施妈妈拗不过?她,只得轻敲几?下。
待门房小厮拉开一条缝,舒开眼尾的细纹,扬了一把嗓音,喊道:“烦请通传一声,就说我家夫人?送了东西来,叫你家夫人?来瞧瞧!”